赵盈心里清楚,罗叙妍已经看出端倪,而他若是再不动手,必会遭到怀疑。
罗叙妍心细如发,连杜成头顶上如此隐秘的细针都能发觉的到,难说不会多疑。
他道:“我再考虑如何出手。”
罗叙妍微笑道:“乌合之众罢了,无需多虑。”
赵盈点了点头,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越过人群,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领。
男人愣了愣,随即捂着脸大叫道:“救命啊,衙门的人杀人啦!”
旁边有人跟着闹起来,大叫着“杀人啦,衙门杀人啊”,普通灾民纷纷吓了一大跳,缩着肩膀,稍稍往后退去,生怕自己不小心被牵连进去。
赵盈只管紧紧揪着男人,没有说话,像是无措于现在的状况。
罗叙妍趁着人潮退开一些,大步走过去,狠狠地扯开男人腰上的衣带,顿时衣衫散开,引得周围众人惊呼。
谁也没见过一个小姑娘家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开一个男人的衣带!
大周民风远远没有开放至此,连赵盈也脸色微变,现在头疼的不仅是这伙人,更要担心罗小姐的名声……
可是他还没有细想下去,就听罗叙妍说道:“大伙儿请看。”
男人一半的领子还在赵盈的手中,而另一半已经被罗叙妍扯开了,露出里衣。
站在近处的人仔细一看,“呀”的叫了一声,引得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打着好几块补丁的深灰色粗布短打之下,竟是一件料子不错的绸子里衣,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
“这……”
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阮刺史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冷眼看着被赵盈揪住的男人,喝问道:“此人就是带头闹事的?”
“阮刺史,”罗叙妍抢先说道:“此人极为可疑,突然在人群中闹事,挑起民愤,殴打官兵衙役,只是他太得意忘形,让民女发现袖口露出的一截绸子,试问穿着破烂的灾民哪里穿得起绸子衣衫,又有气力在这儿不停闹事,因此民女请赵公子将其揪住,一探究竟。”
阮刺史向罗叙妍投去赞许的眼神,又对赵盈点头示意。
赵盈隐下眼中的一丝阴鸷,利落地扯掉了男人的外衣。
里面确确实实是一件干净又崭新的绸子里衣。
与男人闹得最凶的那几个人互相看看,想趁着人多,偷偷的溜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阮刺史叫人拿下了。
“呵,心虚什么呢?”阮刺史冷冷讥嘲道:“有胆子闹事,惹得灾民们不得安宁,没胆量留在这儿,与本官对质吗?!”
那些人一个个垂下脑袋,看也不看刺史一眼,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阮刺史又吩咐道:“将这些人的外衣也都脱去,看看这耗子皮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官兵们立刻动手,干净利落的剥去这些人的外衣,他们里面虽然不是绸子的衣衫,但大多干干净净,连半个补丁也不见,和真正的灾民相比,有天壤之别。
灾民们看的真真切切,有脑子稍微活络些的人就明白自己刚才是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