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账房先说,他掏出了江家这些年的账本,甚至为了这一刻,他准备了很久,连每一页他都标记地特别清楚,在他看来,江家早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江梨小姐心善,生母留下的铺子支撑,恐怕江家就落魄了。
江德怀不可置信地一•页又一•页的看着,还没有看两页,他就闭上眼,问道,“我这些年花的很多吗?”
每次去账房支钱,江德怀都认为他有钱,他有一个好夫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靠亡妻留下的铺子!
江梨生母嫁给他时,她陪嫁整整三十间铺子,而如今只剩下三间,不过十七年间,都被他败光了!
江德怀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没用,他的俸禄呢?
当他打开那一页,才发现养一个家这么难,刘氏从来没有说过他的俸禄,每次领钱都是刘氏直接对接,可笑他还曾经笑话同僚抠门,却傻傻不知他们都是一样的。
若不是因为江梨的生母,若不是因为江梨和军候林家的亲事,他……
江德怀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吞咽了一口气,艰难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我这些年用的都是梨儿的钱?”
账房先生抬眼看了一眼,他是江梨生母留下的人,这些年都是为了这一刻,他老实的说,“是的,老爷,你已经浪费掉江梨小姐二十七个铺子,眼下江家亏空,刘夫人的意思要将剩下的三个门铺全部卖掉。”
江梨深深地望了账房先生,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善意,不明所以。
倒是她身后的孙娘为她解惑,“小姐,这是先夫人为你留下的,刘氏真不是东西,她用的可都是小姐以后的嫁妆。”
江梨点了点头,她知道,上辈子嫁到曲州老太医做填房,她以为自己生母什么都没有留下,却不想留下这么一大笔财富,白白被人占去。
十七年,她们花了她嫁妆二十七间门铺,江梨能从江德怀的眼中看到他的吃惊与肉疼,就明白生母留给她的大多都是旺铺。
她前世到死都没有得到过。
想到前世的出嫁,江德怀连告诉她都没有,说的好听嫁到曲州,嫁妆看的厚重,等到她到曲州才发现她的箱子除了表面,底下全部都是大石头。
真是刘氏的好计谋,她也有今天,算是老天爷迟来的报应,江梨心中想。
“账房先生,我是江梨,我想问,十七年刘氏是从哪里来的房契?”江梨想要知道她生母留给她的,到底有多少。
账房先生抬了抬眼,一看到江梨就想到了江梨的生母,深情地问了一句,“你可是慧敏留下的孩子?”
账房先生年纪比江德怀还要大,他原先是江梨生母救过的人,为了报恩舍去才华甘愿做在她面铺只做一个账房先生,一做就是这么多年,没想到江梨都这么大,颇有她们小姐的风范。
慧敏,这个名字有多少年没听到,江德怀乍一听有些熟悉,后知后觉账房先生有些熟悉,看了许久才想到他的传闻,原来有大智慧甘愿做账房的人就一直留在他江家,瞬间有比升官还激动地事情。
江德怀心思笼络,高兴的收起账本,熟稔地喊着,“梨儿快来见过你母亲留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