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以佛道两派为正统,又有各大家族超然于世,其门下弟子资质优异者师长可能会为其遮天庇命,但是这样的秘术损伤过大,秘器也实属罕见,所以只有极少一部分真正资质绝顶的、有希望将门派或家族带到新的高度的天选之人才有这个待遇。
虞夏显然不是这类人,倒更像是来自三教九流。
三教九流人数庞杂,资质参差不齐,但偏偏刁钻诡异的手段层出不穷。这类人常年混迹于江湖间,见惯了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摸透了江湖习气与生存法则,为了防备他人,便有这么一部分身怀大本事的奇人自创秘术或者自制迷惑类法器,用以阻隔旁人查探。
虞夏贫家农女却身入玄门,想来是结识了三教九流中的奇人,教她修炼,又助她掩气,真是走了狗屎运。
百里夜曦自认为窥见了真相,自动把第三种可能给忽略了。
不是百里夜曦思虑不周草率从事,而是第三种可能性实在太罕见,只存在于传说中,古往今来玄门中便没有这样的人,在百里夜曦的观念中,第三种情况纯属无稽之谈,根本不可能存在。
便是这样的一念之差,让百里夜曦与真相擦肩而过。
百里夜曦收了念头,终于不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姿态,而是正儿八经将眼皮完全掀开,正视虞夏道,“我承认你有些过人的本事,值得我正眼看你,今日那无礼的差役,我便放过了,但这笔账却要添到你头上。想要我放你一马,还得拿出真本事来,我百里夜曦,对看得入眼的人,向来宽宏大量。”
虞夏扬眉一笑,“这是自然,我便拿这邪地之事,让你心服口服。咱们不仿比一比,谁能先化解此地邪祟,你可敢应战?”
百里夜曦见她眼神中尽是自信之色,心下狐疑,莫非她已经看穿了邪地来历?不应该啊,在荒山时她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这才多久,她便明白其中关窍了?
百里夜曦忽然想起先前虞夏问文赟县志之事,看来确实有了头绪。而自己却是毫无进展,听她宣战,心里竟莫名有些没底。但转念一想,这农女许是故弄玄虚诚心诈他呢,他就不信了,凭自己修为,哪怕摸不清情况,到时候直接把那红棺一开,用绝对的武力将之镇压不就得了。
如此想着,百里夜曦心下稍安,暗恨自己竟险些被一个一品玄师给唬住了,面上却未曾显露半分,只用一贯的傲色凛然道,“有何不敢?不过既是赌约,怎可没有赌注?不如这样,若我输了,这枚五雷玉令便归你了。”
五雷玉令?虞夏接过他手中的那枚令牌,只见其通体润白,发着寒光,正面上方大写“勅令”合体字,下方刻着“五雷号令”四字,背面画着一人,状若力士,猴脸尖嘴,脚踏青云,手持楔槌,正是雷公模样。玉令两侧分别写着“寸斩分形”、“祖师勅令”的字样。
整个玉令隐隐带着紫电青雷之意,可沟通上天,请雷公降下神通,号令五雷,其威力浩大,可平山岳,可荡妖邪。
百里夜曦见她翻来覆去摆弄那枚玉令,便知道她对此物十分满意,当下便眉毛一挑,又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下一句话,“但若你输了,你这枚珠子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