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扭头对杏红道:“你帮我回去拿一下吧,应该在我屋的梳妆台上,是绣着荷花的那块。”
杏红迟疑了一会儿,“可是小姐……”
“让你去你就去呀,我都到母亲院门口了,自然缺不了人伺候。”
杏红抬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院门,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往回跑。
阿囡见她身影消失在了草木后,从袖子中取出一块荷花秀帕擦了擦额头,又扭头看了下母亲的院门,转身往另一条路走了。
上房的院子里近日的气氛有些紧张,人人都面色凝重谨言慎行,甚至走路脚步都刻意放轻,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老爷看样子怕是……”
院门便一个仆人同伴悄声道。
“慎言!”
另一人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咱们做下人的,尽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至于老爷身子怎样,那是大夫该操心的事。”
“嗨!我不就那么一说嘛,紧张什么……前阵子还都是大少爷在跟前侍疾呢,二少爷同三少爷帮着料理生意,刚刚你没听吗,老爷让人去把几位少爷都叫回来了!”
“把人都叫回来,显然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弥留之际想要给几位少爷留几句话啊。”
“谁!”
另一个人正要开口,却听得院墙边一阵之声,立即眼神一凝,扭头看过去。
只见从一棵树的后面走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孙小姐?”
阿囡走到他们跟前,对他们点了点头。
“我进去看看我祖父。”
“大爷正好也在,我带您进去?”
阿囡摇了摇头,“我自己进去便可,不用惊扰旁人。”
那仆人微微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看孙小姐才一点大的孩子,满脸童稚之气,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
再者主子这么说了,他们当下人的也莫敢不从,于是便痛快放行了,并没有进去通禀。
阿囡进了院子,转身见两位看门的仆人没有盯着自己,立即扭身往墙根底下的树后面走去。
一路避着人,阿囡顺利摸到了正房后边的窗户底下,蹲在了浓密茂盛的灌木丛里,没让人任何人察觉。
“爹,您再喝口药吧,您如今年岁还没到半百,好好调养还能恢复过来的,何苦如此悲观?”
这是阿囡的父亲黄瑞清的声音,他口中的爹,自然是现任家主黄老爷。
屋中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咳嗽声断断续续,明明死命压着,却一声比一声沉,一声比一声嘶哑,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胸腔,其间夹杂着恍如拉风箱似的喘息之声,听着叫人不忍。
“爹!”
黄瑞清语气慌张,难掩愁意,这担忧的情绪不似作伪,倒是个孝子。
咳嗽声持续了半晌,最后黄老爷似乎也咳累了,渐渐平缓了下来,屋内传来一阵喘息声,喘息声十分粗重,又过了半晌才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对这个老人来说,连喘口气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清儿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怕是熬不过去了,就别再浪费这些心思了。将药材省下来,给那些没钱求医问药的百姓,岂不是更好?”
“可是……”黄瑞清还要说话,却叫自己的父亲给打断了。
“清儿,你听我说。”
黄老爷的语气严肃,叫人忍不住收敛了声息凝神去听。
“我把你们兄弟几个都叫来,是有一件秘事要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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