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情最苦。
虞夏暗叹一声,她岂能不知道陆雪会犯桃花劫,她甚至早就知道了给陆雪带来这个桃花劫的人是谁。
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够改变的。
亲事一旦议成,那就是两家的牵扯。
更别说无论是对东虞还是陆家,她虞夏也不过是个外人,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挠这场婚事。
而瞧陆雪满面桃花的模样,也应当是对这桩婚事极其满意的吧。
人各有命。
身为玄师有时候即便看出了不妥,也没有理由强行改变别人的决定,让别人去走玄师想法中的正确的道路。
明明看到了结局,却只能束手旁观,无力去做改变,眼睁睁地看着明明还有机会选择的人最后走向万劫不复的道路。
所以许多玄师便会开始迷茫,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问道,也问心。
我求道了,我也见道了,可为什么许多事我还是不可以去改变?
我求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玄师往往因为看到的知道的比寻常人多,所以内心也需要承受更多的煎熬。
见死不救是罪么?
这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可以毫不犹豫回答的问题。
而对于玄师来说,却并非如此。
有时候,他们需要考虑比普通人更多的东西。
在一个或者是多个因果的轮回下,是对是错,从来没有定论。
什么是天道?
就是许多事情,只有天知道。
玄师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去做一些可以把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马车出了澍阳,在城门外,虞夏与南非溪下了马车,执手道别。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重聚,假如你有一天来到江羡,务必去城外青霞山南家庄找我。”
南非溪神色依然冷淡,只是话中所表达的意思却是对虞夏极其亲昵。
虞夏笑着说好。
南非溪同虞夏点了点头,干脆利索转身上了马车。
虞夏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一大一小两辆马车,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分道扬镳。
“虞姑娘,咱们是直接回金坛吗?”
陆良隔着车帘问。
此时刚进巳时,都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现在从澍阳出发的话,天黑前便能回到果树村了,虞夏还能赶上同家人一起吃晚饭。
半月没有见到家人,虞夏心中虽然归心似箭,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回金坛,咱们先再去一趟淮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