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无极也没在意她这点儿反抗,他说:“你说什么都好。”
他思考了会儿,然后添上话头:“但是我们方才打了一架,现在又要安顿你,我这会可算是心神俱疲。”
说完,他继续道:“给我些时间休整。你也才受了伤,好好调养一翻。”他眯起眼,眼里头有睥睨天下的自傲:“到时候,我当着你的面,打败他。”
木璃然垂下眼,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
地上散落的都是酒坛子,坐在中间的男人脚边还东倒西歪地摆了两坛,他手里头又拿着一壶,直往嘴里头倒。酒从嘴角留下,沾湿了他的衣襟,也毫不在乎。这个男人,就是战仓溟。
若柔一步一步走入,满屋子的酒味儿让她皱了皱眉头,她跪在战仓溟身边,细细的腕子从衣袖里伸了出来,按住了战仓溟的手,她担忧地说:“王爷,别喝了。知您忧心王妃,可如此喝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战仓溟侧目瞧人,只看到若柔细细的颈脖,他眼里痴迷之色一闪,然后伸手把若柔搂了过来。他也不说话,只是饶过她的手,又要把酒壶往嘴里送。
若柔长春颦蹙,再一次摁住了他,她柔声劝道:“王爷,仔细着您的身子。您且听我一句劝,借酒消愁愁更愁。”
战仓溟眼里不耐一闪,最终被他压了下去。他开口,声音是哑的:“若柔,你出去吧。”他松了手,又添上一句话:“别让人进来。”
“是。”若柔咬了咬嘴唇,心下委屈,但也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能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顺道帮他把酒坛子清走了。
这个小房间终于清净下来。木璃然被带走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战仓溟眼前重现。木璃然浑身是血,小脸惨白地躺在迟无极怀里。
他想一遍就恨一遍,恨不得把迟无极抱过她的一双手剁下来,又恨自己没有能力把她带走。战仓溟眼底一片血红,他又拿起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愁更愁,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心里楞楞地缺了一个窟窿,需要拿点东西去填补,一定要。
同样一晚,两边情况各异。不过牵牵扯扯也不过是情之一字,可惜没人悟的明白。
迟无极就这么带着木璃然走了......
他自嘲一笑。
夜色浓重,若柔站在门前不停踱步。一片寂静下只有她轻微的脚步声。月光照映在她脸上,显现出焦急和犹豫的神色。
若柔本以为这场仗战苍溟败了,自己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了,但没想到迟无极居然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了。
若柔烦闷不已,无法遏制的担心让她心神不宁。
万一自己身份暴露,到时候迟无极不管自己死活,战苍溟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该死的!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若柔想到战苍溟,突然心生一计。良禽择木而栖,自己现在已经获得了战苍溟的信任,何不就此跟在他身边呢?只要自己咬定是迟无极威胁逼迫自己,再拿出点诚意来说服战苍溟,那么这样她就有另一条路来保命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若柔回房特意打扮一番自己,问了下人才知道战苍溟去了府中别院。
府中不时有鸟鸣声响起,若柔越往别院走,发现人越来越少,周围也更加寂静。
亭子下面,是战苍溟独自一人寂寥的背影,桌上放着几瓶酒,杯子摆的乱七八糟,而战苍溟还在不停地灌着酒。
若柔兀自勾唇一笑,这真是个好机会。
随即轻手轻脚上了台阶,站在了战苍溟身后。
谁知刚一站定,一股凌厉的气势就破风而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攥着自己手腕将她拉到了前面。
骨头都好像要被捏碎一样,若柔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是我!”
力道骤然消失,若柔看见战苍溟疑惑的盯着自己,她不禁揉了揉已经淤青的手腕,尴尬地笑了笑。
“若柔?”
“王爷警惕心还真是非同寻常,看来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近身了。”
战苍溟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略微抱歉道:“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万一我没控制住,会伤
到你。”
若柔摇了摇头,俯身拿起酒壶倒着酒,她换了一件绯色长裙,五黑的头发简单用簪子固定住,几缕发丝垂到肩上和额前,月光隐隐洒在她的裙子上,朦胧而梦幻。
战苍溟不禁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多了的缘故,他看着若柔心里就生出一股躁动,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呵护她。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深知自己喜欢的是木璃然,怎么可能会对若柔有感觉?
这感觉实在太诡异,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战苍溟不得不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