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连了然的问:“你这伤是同澜岆打架了?”
姬宴寝宫里有一处锦榻,祁连撒开我的衣袖过去悠然的侧躺在上面,眸光颇为有趣的打量着我,故作严肃正经的说:“君上的法力如今被封,同澜岆打架不过是自讨苦吃。”
祁连喊我君上,已然是戳破我的真实身份。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兜圈子。
我盘腿坐在地上,手心撑着脑袋解释说:“我从不打架,是澜岆自己要惹事的,除了在战场上,我从不与任何人私下斗殴。”
“哦?何故?”
我嘿嘿一笑,坦诚相告道:“我小时候被我父君打怕了,特别怕痛,所以除了在战场上避无可避,私下我从不主动与他人发生争执。”
我曾经正因为怕痛,所以拼命的修炼,为的就是自己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便不会轻易受伤。
“哦?君上如此怕痛?”
我诚实的点点头,祁连勾唇笑了笑,如清风霁月,“君上是六界赫赫有名的战神,便是我不问世事也听过你不少的传闻,没想到是一个怕痛的性子,真真叫人难以置信呐。”
我讪笑道:“怕痛,仙之常情。”
那时我不了解祁连,以为他是正经老神仙。
这话没听出什么毛病还认为他在夸我出名。
直到后来我才知晓,打那时起,祁连便算计了我。
锦榻的楠木上雕刻着复杂的纹路,上着黑色的漆,此刻竟透着隐隐的光泽,我估摸着是祁连的神泽缘故,整间寝宫都变的仙气勃勃,就连在地上昏迷的姬宴也闪着流光。
祁连忽的从锦榻上起身,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拢身,广袖垂地,眸中泛起淡淡涟漪,身姿淡雅,犹如昆仑山雪巅之上的千年冰莲。
而在这世间,除了......唯有那冰莲不会在我的手中败落。
但冰莲花不生莲子,于我而言并无意义。
就像眼前的祁连,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哪怕他再俊郎如画,他都是老祖宗,碰不得,摸不得。
被他触之,身如铁水滚烫。
可在到妖界的那一日祁连握了我的手腕,那时我未曾感到异常。
约摸是他当时收敛了神泽。
刚刚,他的确在罚我不辞而别。
我不愿与他计较这些小事,偏头看了眼颓在地上的姬晏,问他,“神君什么时候附在他身上的?”
“就在你用宠溺的目光望着本座的时候。”
语落,祁连瞬间消失在偌大的寝宫里。
我喊着神君,空荡荡的宫殿里没有丁点回响。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神出鬼没。
我侧过脑袋,看见昏迷在地的姬宴随着祁连的离开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