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泺泫抬起手指,吓得众人立马屏住呼吸:来了,来了,果然是要算账的,真是逃了狼穴又招老虎啊!
“你……”
呼,不是自己。众人忍不住将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去。
又他奶奶的是我?!
冷应欲哭无泪,今日是触了哪门子的眉头,怎么回回被人点名啊?祖宗,我发誓,我就丢了三四块最小的石子意思意思而已,真的,估计连个瘀痕都没在您宝贝弟弟身上留下呢,您找其他人去吧,啊?
“嗳~您请吩咐!”
笑得真丑。
冷泺泫别开眼,“把你的外袍给他披上。”
“嗳?哦,好,好的……”
这是个什么命令?
看了看血与水还有泥渍等混杂了满身的冷泺沣,冷应灵光一闪,莫非,这位有洁癖?!
冷应纳闷地眨了眨眼,却不敢有半点懈怠。笑话,这可是一出手就将称霸了十几年的冷治给废了的人呢,谁敢?!
快速脱下外袍,小心将冷泺沣裹住,并且还非常细心地把有可能露出来的地方都给重新掖了掖,保证别沾到那位祖宗身上。好在自己比冷泺沣高出很多,衣服足够宽大,否则惹了她不高兴,谁知会不会新账旧账一起清算呢。
他决定了,这事一过,就立马去闭关。惹不起,惹不起啊!
冷应笑容可掬地起身:“好嘞,您瞧……”
瞧什么,瞧被严严实实地裹成一个绿色还不会蠕动的蚕蛹?
冷泺泫没搭理他,轻走几步,撩起衣袍俯身,将这颗蚕蛹……将这具身体的弟弟抱入怀里,只是胳膊有些僵硬。
一旁的冷应偷眼打量着,不由为自己的机智喝彩。
瞧瞧,那胳膊恨不能伸得远远地,别让冷泺沣沾在她身上,果然是有洁癖呐,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例外。幸好啊,这身衣袍是今早新上身的,嗯,以后在她面前一定要注意些。
咦?不对!冷应忍不住唾了自己一把,他说什么以后啊?以后自然是离她要多远有多远啦!
早已意识模糊的冷泺沣被突然抱起,下意识地抗拒蠕动起来,外罩的绿袍也渐渐被渗出的血浸染。
没等冷泺泫不耐烦,他又突然安静下来,完全信赖地用脸蹭了蹭,随即依偎进她的怀里,无比乖巧地呢喃:“阿姐……”
冷泺泫往外举的手一顿,低头看了眼睡容安详幸福的小人儿,无声一叹,转身离开。
“这段时间最好都老实待在院中。”
清冷的声音很快消失,留下院中面面相觑的众人,一阵静默。
“咳,空气,还挺清新的。”一人打破沉静。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还夸张地舒展了一下胳膊。感觉活着的滋味真好啊,没了头上的压力更轻松,连这住了十几二十年的小院子都觉得好看无比。
“快看!”
有人在欣赏院中十几年如一日的景致时,看到了地上躺了多时的冷曲,不由指着他大喊。
“这……死了?!”众人围过去,先前还以为他不过是晕倒了而已呢。
只见冷曲的右边太阳穴处溢出了几缕血迹,很快就流入地上的水渍中,血腥被水稀释,半点不留,很难发现。
“废物,咳,我是说,那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么干脆利落地取人性命于瞬间,要么,活生生折磨得人生不如死。”有人犹疑地开口。
“谁知道呢。”其他几人的目光在冷曲和冷治之间来回换着。
不得不说,经此一事,冷泺泫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已被完全颠覆,震慑颇深。
“那……他怎么办?”一人指了指不远处,同样躺在地上的冷治问道。
“嗤,废人一个,怎么办还不是随我们的意!”
“这会不会不太好呀。”
“哼,你现在倒是知道要仁慈了,可他什么时候对咱们仁慈过,平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同样是冷家庶出的子弟,谁还比谁高贵了多少吗?”
“三弟说得对,前几日我不过是奉茶晚了一步,就被他给踹飞出去。按岁数,我可比他还年长,真是欺人太甚!”
说着,疾走过去,抬腿就是一脚,将浑身无力的冷治踹得滚了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