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冷泺沣?”
冷涬有些不确定,毕竟以前很少与小废物见面,冷泺沣更是除了他的清风院与夕霞院外,再不踏足别处。
每次远远看到时,他不是低着头沿着墙角回廊小心翼翼地走,就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这似乎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
瘦小的身形,苍白的脸色,精致的五官,一双嫩如水的大眼嵌在脸上,却只能从中看到卑怯和孤独,低头时,一股柔弱倔强之美尽显,莫名的,就会让人从心里生出怜惜和疼爱。
都说冷泺沣肖似三房很少露面的夫人赵清冰,如今看来,他的母亲还真是位名副其实的美人儿呢,难怪三老爷在时会那般宠爱她。偌大的正房,除她之外再无旁的女人,与二老爷形成最为鲜明的对比。
这也是二房上下所有人,都羡慕嫉妒三房人的原因之一。
“咦?你怎么来咱们菡萏院啦,可是有事?”听到声音,冷沁从榻上下来,套着鞋子哒哒地跑过去,同冷涬一起挤在门处,同样疑惑地看向门外的少年。
冷泺沣手中捏着被他不小心折断的窗棱细枝,有些无措地低着头。
原本,他确是想为阿姐讨个公道,可是偷听实非君子所为,他不但听了很久,还被人家给抓了现行,实在是理亏。且多亏她们,此番偷听之后,他对阿姐和从未谋面的父亲都有了新的认知,也能觉察到眼前几人对阿姐并无多少恶意,只除了……
“你这小子,看我做什么?”冷乔站在冷沁身后,抚着右手,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中转着新的念头。
冷泺沣咬唇,“不准你伤害阿姐。”
“什么?你能不能大点声,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叫,嘴张不开吗!”冷乔不耐地呵斥。
离冷泺沣最近的冷涬与冷沁自是听见了他所说之话,虽不全,但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原来,他是为自家阿姐才来的啊。
见冷泺沣依旧低着头没有言语,冷乔气急,只恨不能将站在门口,将她严严实实挡住的两人一把推开,好上前狠狠揍这小子出气。
打不过他投机取巧的姐姐,难道还打不死他这个阖府最无用的凡人?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一个两个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能耐人,随随便便就敢欺负到我头上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也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白痴废物而已,仗着有你姐撑腰,怎么,是做好承受无视我之后的后果了吗?”
“今日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旁人还当我冷乔有多龟缩无能呢。”
听着冷乔这一句句指桑骂槐的叫嚣声,屋内,冷慧忍不住摇头。
看来冷乔心中的不满在今日已到了极限,不仅是恨冷泺泫,连带着,将她们也一同恨上了,尤其是总护着冷沁的冷溢。可是她也不想想,在场之人有哪个是傻的,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呢?
莫非,她还天真的以为,大家顾念同院之情,顾忌不在府中的冷潇潇,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的放纵?
整个冷府,尤其是她们人口急剧膨胀,关系最为复杂的二房,哪还有血脉亲情可言?今日是情深牢固的同伙儿,明日,可能就成暗下杀手的敌人。谁又会容忍谁的娇纵?
她,将自己看得太重,也将冷潇潇这个靠山看得太重了。
尚来不及出口提醒,便见冷溢抬手捏诀,桌上茶杯中还未喝完的茶水如被召唤般,汇聚飞起,朝仍在喋喋说着的冷乔而去。
“啪——”
“是谁?胆敢偷袭本姑娘!”冷乔左手反捂着被突然扇了一巴掌的右脸,怒目环视。
在看到慢慢收势的冷溢时,冷乔愕然,“三姐,难道你连这个小废物也要一起护着?为了他,三姐竟出手打我!”
冷溢毫不掩饰她的情绪,单手背后,看着冷乔严声道:“少在本姑娘面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真有本事,就自己找正主去报仇,要么,就亲手将我打趴,将不服你的人打退,这个院子,自然由你做主!”
“我……”冷乔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