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望了望头顶条条框框的天儿,笑的深沉老辣,“在这座皇城里,没有哪个人的手会一直干干净净,要么低入尘埃,受尽冷眼,要么扶摇直上,平步云端,妃子们如此,宫人们亦如此,不过是人性使然罢了,你啊,把眼睛擦亮点儿,别哪天得罪了贵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管事一哆嗦,后背爬上一层细汗,他对那些不得宠的主儿们,的确不太上心。
“师傅教训的是,徒弟谨记在心了,师傅侍奉御前,百忙之中提点徒弟,徒弟真是感激不尽,赴汤蹈火,在所……”
“得得得,可收起那一套吧,咱家还得去六宫各处传旨,走了。”
百无聊赖,冷清欢为了打发时间,憩了一个上午。
书云端着一碟子紫薯方糕,呈到了冷清欢的跟前,紫薯与牛乳结合,香甜之气立刻弥漫开来。
冷清欢最是喜爱这道甜点,以往每次都会食指大动,这次却食之无味。
“是换了厨子么?为何这么难吃?”冷清欢蹙着眉,将紫薯方糕放下,显得意兴阑珊。
书云有些奇怪,立刻遣了小宫女去问,得到的答案是并未换厨子,还是原来的苏御厨。
冷清欢有些魂不守舍,懒懒的打开了西边的漏花窗,望向了勤政殿的位置,心里自嘲一笑,既然没换厨子,那就是她自己的原因了。
情之一字,如饮鸩毒,一世背叛,难道还不够痛么…… “主子娘娘,不好了。”杜鹃突然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主子娘娘,淑妃……淑妃她在御前告了您一状,说您将她的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熬药的小太监已经招认。”
冷清欢回神拧眉,“什么时候的事?”
杜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回主子娘娘,半个时辰前的事,现如今,宫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沸沸扬扬?”
冷清欢咬着这几个字,看向一旁的书云,她对六宫的掌控已经这么松懈了吗?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采萍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沉重,“娘娘,太后身边的秦嬷嬷来了,说太后传您去宁寿宫。”
“呵……”冷清欢发出一声冷笑,看来这件事,皇上并不打算插手,所以交给了太后处置。
他是觉得她有能力能自保么?
是太信任,还是太凉薄?
想太多……
宁寿宫里,众妃齐聚,太后坐在高位,威严华贵。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眼熟。
上次她被容贵妃诬陷与季云堂私通,也是这架势。
冷清欢莫名想笑,她步步沉稳,来到了最前,“臣妾给太后请安。”
“起来,坐吧”太后脸上高深莫测,待冷清欢坐下,才道:“这个小太监受了重刑,交代了你指使他将淑妃的坐胎药换成了避子汤,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