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的尽头，是黑暗。

苏燕静伸手拉过肖盛的手，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和肖盛商量，

“你比我更知道，你父亲……肖家那边的人会跟你作对，国内的形式多严峻你也比我清楚，肖盛，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冯起南会有什么结果，我们交给警方去判决，行吗？”

是的，她不担心冯起南，什么结果都是冯起南应得的，但这个结果的执行人不应该是肖盛。

如果肖盛这样做了，会惹下不小的麻烦。

苏燕静从样样嘴里得知，肖盛近期打算把手中的产业整合，该洗白的就洗白，一些暗地里的利益能尽快脱手就脱手。

现在不必以往了，赚那些钱都是在走钢丝，稍不留神身家性命都要赔进去，她知道肖盛厉害，但要是有万一呢？

肖盛的视线从她的脸移开，落在握住的手上，“你的决定呢？”

“什么？”

“你决定，”肖盛抽回自己的手，神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似乎他天生就适合冷漠这个词语，以往示人的沉稳范儿都是骗人的。

是肖盛一直伪装自己的假象，有一点苏燕静是说对了，不管怎么逃离，肖盛的骨子里流淌的就是肖家的血液，这一点在怎么也无法改变。

肖家的人就是疯狂，病态，冷傲，谁也不放在眼里。

肖盛抬头去看苏燕静，不放过她脸上可能会出现的任意一种情绪变化，再细微的肖盛都能发现，

“你是想要冯起南活着还是死掉？燕子，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跟我说其他的，我就要你自己的决定，告诉我，现在。”

苏燕静气得发抖，觉得肖盛简直不可理喻，忍不住骂道：“你疯了是不是！非要一个人死才甘心吗？”

“那不然？”肖盛嘲讽一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没死，活着回来了，冯起南也不用跟着受刑罚了。”

肖盛的右手摩擦着左手手背，眼底的怒火更加旺盛。他不想从苏燕静嘴里听到求情的话，一个字都不行。

苏燕静半张着嘴，一下子忘了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说实话她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以为肖盛现在平安归来了。

可她从没想过冯起南可以从这件事摘除，因为幕后黑手就是冯起南，不管肖盛是否平安，该追究的责任还是要追究。

仔细看她的表情，肖盛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失望有之，更多的还是愤怒，到了这个节骨眼，他忽然发觉自己即使发怒，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在苏燕静心中，他的分量依旧比不上冯起南，那个前夫，那个妈宝男，那个渣货色，一无是处，却让苏燕静甘愿侍奉这些年的冯起南。

“肖盛，我……”本以为肖盛会怒不可遏，但没有，苏燕静从他的眼里见到了一丝以往从没出现过的情绪，苏燕静心慌了，急着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可能有过，但是……但那不是……我真的没有要为他求情，该有的结果……”

“应有警方来判决。”不等苏燕静慌乱的解释完，肖盛就把话接过来补充了一句，眼底的怒火换成了嘲弄。

苏燕静被看得满脸通红，躁得慌，她越是极力想要解释，这一层误会就越描越黑，最后都只能是一个结果：

不欢而散。

可她不擅长说谎，特别是在肖盛面前，她一说谎肖盛就能判断得出来，“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样。”

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苏燕静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垂着脑袋，或许这样一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肖盛不出声，嘴边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灼人的视线一直都盯着苏燕静，后者不堪重负，同样变得沉默起来。

笃笃笃——

两人之间的谈话时间有点长了，李英莲以为已经谈完了，就从别处回来了，但站在门外的时候还听到了里面有说话声，似乎有些不愉快？

贴在门上仔细听，虽然前面的没听到，但来龙去脉李英莲大致也猜到了，她叹了一口气，决定敲门进来。

听到敲门声，房间的肖盛和苏燕静就变得更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