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正色起来,“你这人,生气是生气,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我纵然气你不好,也终归是我自己收拾你,别人要动人我不许。”
她说完,赫连曜蹙着眉,眼睛漆黑深邃,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雪苼给他看的浑身发毛,咬了咬下唇蹙起眉头,“你别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赫连曜大手一扑,把她给紧紧搂在怀抱里。
太紧了,紧的雪苼都喘不过气,她以为赫连曜要把她给闷死。
他的唇靠在她耳边,坚定的一遍遍重复,“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直到他离开。雪苼还懵懵的,觉得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不真实,不过他的拥抱第一次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雪苼给侍卫护送回家,跟着家里里里外外给人保护起来,就算胡妈上街买菜都是有人跟着,她回来说城门的守卫也增加了,整个云州城的空气都紧张起来。
雪苼的心紧紧揪着,她跟侍卫什么都问不出,身边又没有一个能说上话儿的,她吃不好睡不好,有个风吹草动就吓的够呛。
小喜跟着胡妈出去一趟,回来跟雪苼说:“夫人。我在街上看到张副官了。”
雪苼正在插花,一激动差点被玫瑰花扎到手,“他说什么?他和少帅在一起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喜羞羞她,“我们家夫人想男人了。”
雪苼作势要去撕她的嘴,“小丫头,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胡说不胡说。”
小喜躲在胡妈背后,“胡妈救我,夫人想汉子不让人说,还要杀人灭口。”
胡妈给她转的头晕脑晕,“我的老骨头都散了,诶哟。”
“小喜,你不说我就给你配了小厮撵出去。”
小喜自然是不怕的,她放开胡妈对雪苼说:“夫人,您还是真的关心少帅。每次看你们吵架我都要吓死了,心说这下完了完了,可是你们总能又和好,而且比上一次还要好。”
雪苼扬起唇角,"小丫头懂什么?我们这叫欢喜冤家.我可告诉你,少帅要带我去封平,我自己去,不带你."
胡妈问道:"为什么要去封平?”
雪苼露出一丝小女儿的羞娇来,“因为我们要成亲了。”
“真的呀?”小喜大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大呼小叫的。”
小喜闭上嘴巴。她见胡妈一脸的凝重,“胡妈,你不高兴吗?”
胡妈忙摇头,“不是,太突然了,恭喜小姐。”
“对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夫人,我虽然遇到张副官但是并没说上一句话,他在车里,车上还拉着醉生楼的姑娘。”
“什么?”雪苼愣住,“醉生楼的姑娘?去了西山?”
小喜点头,“是向着西郊的方向。少帅不在车上。”
雪苼着实想不透,看赫连曜如此紧张,难道要窑姐去取乐?
西山军营里,车子一停,张副官开车车门对姑娘们说:“姑娘们,下来吧。”
车里挤了四个姑娘,都是醉生楼下等的姑娘,她们一下车都故意扑倒张副官身上,“哥哥,你这是带我们去干什么?不会是你们这满营的兵要和我们姐妹快乐吧?”
张副官捏了一个红衣服姑娘的下巴,“怎么?你是不是想想都要偷着乐?我们的军人哥哥勇猛,一个人少说也得抽你们一千军棍。”
一个年纪小的粉衣姑娘吓坏了。“哥哥,您别说笑了,这里得有多少人呀,我们就是不吃不睡也伺候不过来的。”
张副官怜香惜玉,“放心,就让你们招待几个人。待会儿见了我们齐团长该怎么做他会跟你们说。”
那个粉衣姑娘看上了张副官,不舍得他,“哥哥,可是我想伺候你。”
张副官见她长得模样清秀楚楚可怜的,顿时动了怜香惜玉的心,“叫什么名字,下次去楼里点你。”
“我叫筱莲。”
“好。哥哥记住了,带你们进去。”
几个穿红挂翠的姑娘给带进了齐三宝的房间里。
蓝子出一抬头看到了娇滴滴的脸,他的喉头动了动,想到了艾莲。
齐三宝一瞅他脸色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坏唧唧的对蓝子出说:“老蓝,要不先抱个嫩的去给你去去火?”
“滚!”
张副官说:“齐团长,你要的人我给带来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自己做,这走街过巷的,幸好不是在我家封平,否则我爹会打断我的腿。”
齐三宝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老张你装什么初男,自己去逛窑子的时候咋不说?我们几个中,属你最色。”
张副官刚要回嘴,看到赫连曜走进来,忙恭敬低头,“少帅。”
赫连曜看了几个女人一眼,“就她们?”
张副官声音洪亮,“红夫人说这几个鲜嫩。”
“嗯,三宝,今晚就看你的了。”
“少帅您放心,我一定……老蓝,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蓝子出其实讨厌他用的这个美人计,“兵不血刃。”
“对,咱就兵不血刃。”
原来,今晚他们要借着齐三宝生日的机会把章团长和他的手下请来喝酒,然后直接把人给拿下。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瓮中捉鳖。
忽然,通讯兵慌慌忙忙的进来汇报,“少帅,章团长的几个团副都来了,但是他称病没来。”
齐三宝摔了杯子,“这个老王八,太精了,先不管,把他几个手下先捆了再说。”
赫连曜忽然冷声道:“三宝,你对付那几个团副,子出,你负责调度指挥,昀铭跟我回城里。”
齐三宝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嗯,分头行动。”
赫连曜是怕章王八带人去抓了雪苼或者傅雅珺当人质,他带着人到了城门,张副官问:“少帅,我们先去哪里?”
“你带人去燕回园,我去尹家大宅。”
“是。”张副官立即要带人走。
这时一骑快马奔驰而来,一到城门马上的人就滚下来,“少帅,大事不好了,雪苼夫人和雅珺夫人都给章团长绑到山上去了。”
赫连曜一把揪住了来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说两位夫人给章天贵绑了!”
赫连曜狠狠的松开了通讯兵,他站在黑暗里看着苍茫夜空,有那么一瞬他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何要站在这里。
周密的计划严谨的布置,他每一步都抠算的很细,却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还是给章天贵这个老王八有机可乘,他好本事,既然能绑了两人。
“少帅,这绝对不是章天贵一人能办到的。云州城里有奸细,而且还是在俩个府里的人。”
“昀铭,你带人去把两座府全包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是。那少帅您?”
“我带人去山上救人。”
张副官忙拦住,“少帅,等等齐团长他们,咱不清楚对方的实力,章天贵肯定有外援。”
管不了那么多了,“侍卫队,听令。”
侍卫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一个个挺拔如标枪,“誓死追随少帅。”
赫连曜一扬手制止他们。“都别吵,我们的此次目的是救人,你们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听到没有?”
“是,少帅。”
“那好,检查你们的装备,轻装进山。”
赫连曜的踏雪给牵过来,他率先上马,对着张副官一点头,窜入到黑暗中。
赫连曜几乎天天在云州跑马,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摸清了每座山的情况,哪里有水哪里有洞哪里树林密。哪里有猛兽。
浓稠黏腻的夏夜是很短暂的很短暂的,要忍着住,就是光明。
雪苼悠悠的睁开了眼睛,但还是黑暗一片,原来她的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条,所以才什么都看不到。
她动了动酸痛的肩膀,想着刚才自己还在家里插花,一瓶瓶玫瑰花让她放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花香。
她更想让自己也香香的,赫连曜说她真香。
她等着他盼着他,盼望他安全回来,再问问他在督军府说的话。
想到这里,雪苼不仅翘起嘴角,她的这颗心终于送出去了,不再像浮萍一样无根的到处飘荡。
忽然帘子一挑,进来一个人,她笑着回头想跟来人打招呼,却没有想到脖子是那个一痛,被人扎上了淬麻药的银针。
在昏死的那一刻,雪苼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电光火石间,那些解不开的疑团忽然都明朗了,原来如此。可惜已经晚了。
身边有细微的声音,雪苼凝神听,似乎是个女人的呻吟,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只女人的手。
“谁,是谁?快放了我,你要是敢伤害我,我让少帅砍了你的脑袋。”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傅雅珺,难道她也给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