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少见雪苼这样的惊慌,她总是觉得夫人虽然是女人却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强,也就是少帅,换成别的人还真是配不上她。
到了燕回园,正巧李程在门口站着,看到雪苼便行了个军礼,“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
雪苼的手指用力抓着包的带子,“李程,我能进去吗?”
“这个……”李程是个实诚的孩子,他觉的能进去,但是少帅和雅珺夫人在,他怕雪苼不高兴。
雪苼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闹事。”
她这样说李程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伸手做个了请的姿势,“夫人请进。”
雪苼心中感慨,倒是外人都在意着她的感受,赫连曜却连跟她说一声都不曾,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么不懂事吗?
雪苼进去,她和小喜都对燕回园熟悉的很,穿花拂柳就到了傅雅珺的别院。
可是,竟然没有人。
小喜拉住一个丫鬟问:“少帅在哪里?”
丫鬟是新人,不认识雪苼,但觉得这位小姐通身的气派不凡,也不敢敷衍,“少帅和我们夫人在正堂。”
“正堂?那不是……”
雪苼阻止了小喜,反正她已经离开了,燕回园是傅雅珺的,她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
“小喜。我们走。”
两个人去了正堂,走进了她曾经和赫连曜的卧室。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傅雅珺的尖叫,雪苼一愣,拉住了小喜的手。
小喜是个姑娘,自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便问她:“夫人,为什么不走了?”
雪苼能闯入人家的卧室是自然拿准了赫连曜不会跟傅雅珺做羞羞的事情,但是听到她这个叫声怎么就……
忽然,她听到了赫连曜的声音。“雅珺,你别怕,护士给你打针不疼的。”
雪苼拧紧的心这才松开,原来是打针,她就是小心眼儿,赫连曜会对一个病人做什么呢。
她放开小喜的手继续往前走,卧室的门没关,她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啊。”小喜低呼出声儿,她忙捂上了眼睛。
雪苼面色惨白,一瞬间想转头,原来不是她小心眼儿,是她心太大了。
床上,赫连曜光着上身把傅雅珺抱在怀里,而傅雅珺只穿了个几乎透明的纱衣,整个身体都往赫连曜怀抱里搡。
床边还站着个护士,拿着针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面红耳赤。
“雅珺,你老实点,要是想早点好起来就必须打针。”
“不要,我不要打针。阿曜,我不要打针。”
雪怒从心起,这是撒的哪门子娇,赫连曜离开燕回园这些日子难道傅雅珺都不吃药打针吗?
她的疑问也是赫连曜的疑问,“她这些日子都是这么闹着吗?不吃药不打针?”
“是,少帅,夫人她从您走了后就不让人靠近。”
“你们都是废物吗?不会抓住她?”
小护士委屈的要命,“她力气很大,而且我们也不敢伤到她。”
原来是赫连曜不在身边就闹,现在回来了怎么还闹呀。
雪苼的眼睛落在了傅雅珺的脸上。她眼神涣散空洞,是不太正常。
此时赫连曜哄她,“雅珺,你把针打了我就陪着你。”
“真的?”
“嗯。”
“那你骗人是小狗。”
“嗯。”
傅雅珺终于破涕为笑,放开赫连曜乖乖去打针。
雪苼忽然就兴致缺缺。
她扭头往回走,小喜快步跟上,“夫人,不见少帅了吗?”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可是……张副官。”
张副官一看雪苼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低声对雪苼说:“夫人,雅珺夫人她是个病人,所以无理些。”
雪苼笑了笑,她不太想说话。
“您这是要回去吗?”
雪苼答所非问,“这里的佣人都换了。”
“嗯,因为出了奶妈的那件事,怕府里的人被收买了所以就全换了。”
雪苼想起奶妈的案子是张副官负责的,便问道:“对了,你上次查的怎么样?有线索吗?”
张副官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有了些眉目,她们是来自一个叫‘天女会’的组织,据说这个组织的头领是前朝的公主。”
雪苼把那个玉佩拿出来递给张副官,“这是小喜从胡妈房间里发现的,你看看有什么线索。”
张副官接过来,他映着太阳看了看,“这里有个篆字。”
“是天女?”雪苼现在倒是觉得像。
“应该是,这个天女会用的是宫廷古法训练了一批侍婢,估计是很早就下手了,所以这批人的年龄全都在三十多到五十之间,所以这次燕回园的下人没有过三十岁的。”
雪苼见张副官平日里不着调,可是真办起事来相当仔细,简直是滴水不漏。
她没有犹豫,从衣服里把自己的玉佩给拽出来,“张副官,我倒是想麻烦你件事情。”
“夫人您请吩咐。”
“这个你看。”说着,她把玉佩递到了张副官手里。
张副官眼神一闪,却马上收敛,玉是雪苼贴身放置,带着幽冷的香气,如此闷热的天气里入手沁凉,十分的舒服。
“这个……”
“是不是跟胡妈的那个很像?我也有,但是明显的要比她们的要高级很多。我想拜托你帮我查查,我这个玉佩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或者说我跟这个天女会有关系吗?”
张副官神色凝重,双手把东西还回去,“夫人,您这些都跟少帅说了吗?”
“没,我也是刚才发现的,他太忙了,我就不打扰他了,我回去了。”
“夫人。”张副官喊住她。“少帅他明知道去港岛危机重重,但他还是去了,他对您的情意……”
“我懂,谢谢张副官提点。”
看着雪苼淡然的脸色张副官心里实在替少帅担心,夫人的心越来越看不透了,这段时间她也成长了许多,从一个有些心眼的姑娘长成了很有心眼的女人了。
这个成长其实是让人心疼的,这段时间她承受的太多。
雪苼率先走出去,小喜拉住张副官,“你别光说夫人也说说少帅。我觉得夫人虽然回来了但是就没开心的笑过。”
张副官摆手让她走,“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小喜不服气,“我起码懂得人心好坏,我看那个人就是装的。”
张副官顿时捂住了她的嘴巴,“胡说什么,以后再胡说我抽你。”
小喜摇摇头他才放开她,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跑出去后对他吐舌头。
张副官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真是给惯坏了,胆子越来越大,哪里还是以前就知道哭那个小可怜儿。
小喜追上雪苼。“夫人,现在去哪里?”
“你跟张副官瞎说什么了?”
“没什么的。”
雪苼停下步子看着她,“小喜,以后不准瞎搀和我的事儿,知道吗?”
“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身边的亲人不多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小喜的小脸儿通红,捏着小拳头发誓,“夫人,我不怕的,您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恩人,就算是为了您死我也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我希望我们大家都活的好好的,虽然是乱世,但也能一世长安。
小喜知道她是担心长安,“夫人,那我们去莫府吗?”
“去,买点东西,就说去看何欢儿。”
赫连曜从屋里出来,看到张副官空着手站在大太阳底下,便拧眉问:“我让你拿的衣服呢?”
原来刚才赫连曜的衣服被傅雅珺的汤药撒上弄脏。他让张副官差人去督军府取一件过来,张副官跟人说完后只顾着跟雪苼说话,竟然给忘了。
他看着赫连曜古铜色皮肤上新添的疤痕,就拍了马匹,“少帅,您这么着去军中找一圈儿也是励志。”
“放你娘的屁。”
刚好,取衣服的回来了,张副官帮赫连曜穿妥了后小声说:“夫人刚才来过了。”
“她来过?人呢?”
“自然是又走了,她说你忙不打扰了。”
赫连曜一听这话就不对劲儿,听着就觉得生分和邪性。
他刚要抬脚追人。张副官拉住他,“少帅,夫人跟我说了她玉佩的事。”
听到这个,赫连曜的脚步自然停下来,他看着张副官眼神有些冷,“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张副官把雪苼交给他那块胡妈的腰牌给赫连曜看,“她从胡妈的遗物里找到了这个,还问我跟她的那个有没有联系?我把天女会的事跟她说了,她就问她和这个帮会有没有关系。”
赫连曜听了沉吟不语。
张副官试探着说:“少帅,我看夫人对您情深意重。要不您把那些事都告诉她吧,省的她乱猜疑。要是有别人先说了,恐怕她就……”
“不能告诉她。雪苼的脾气我很清楚,要是她知道了我的目的是利用她开宝藏的大门一定不会原谅我。而且到了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另外的半张地图,云州山脉相连绵延几十公里,要是我们的动作大了势必引起各路军阀的觊觎,所以还是等找到剩下的半张图再说。”
“少帅”张副官欲语还休,“我怎么觉得您最近都不找地图了呢?”
“张昀铭,你到底什么意思?”
“少帅,属下没意思,我们还是去找夫人吧。”
赫连曜甩开他走出去,李程忙迎上来,“少帅。”
“夫人去哪里了?”
“我派人跟着,她好像往莫府方向去了。”
“走,你跟着我去。”
李程上车的时候冲着张副官做了个鬼脸,张副官心说老子还有一堆事儿要办呢,臭小子你跟着去就知道了,只要牵扯到夫人的事儿,就没个好。
雪苼到了莫家要见人,鉴于上次吃闭门羹的经历。她这次说要见何欢儿。
下人去禀报,过了一会儿回来说他们家欢儿夫人在做小月子,不方便见客。
大毒日头下,雪苼给晒的发晕,她对下人说:“那就见见莫凭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