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我警告你,做人下人就该安分的好,夫人待你好,你要是恩将仇报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小喜以为他是怀疑自己害夫人,她吓得拼命摇头,“我没有,我真没有。”
看着她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样子张副官也觉得自己过了,但他又不能立刻下了这个台,便说道:“没有最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还有,少帅最近都不会来这里了,你要照顾好夫人。”
他摔门走了,小喜却吓得半天都没有敢动,张副官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凶,还怀疑她,这让她又害怕又伤心。
张副官回到督军府,就连赫连曜都发现了他脸色不太对。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他摇摇头,“没有,少帅,我觉得小喜没有嫌疑。”
“她第一时间帮雪苼挡了毒蛇应该没有,不过说不定也是个套儿。这个天女会无孔不入,一帮女人侵入到豪门显贵的后宅简直是防不胜防。”
张副官低低嗯了一声,“我觉得我们调查那个方向是没错的,鹦鹉虽然只会那几句话,但它喊得人名一定是当时胡妈跟她的同伙起争执时候喊得。而那段时间出入老白头药店最频繁的人就是莫府的那位瓶姑,她恰好也姓李,李瓶,李平,应该是一个人。”
“这个人在天女会的地位一定不低。张副官,带人包围莫府。”
张副官迟疑“少帅,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赫连曜鹰隼一般的眸子透着冷光,“是蛇早就该惊了,我们发现的太晚了。”
军队迅速把莫府包围住,张副官严正以待,等着赫连曜下命令。
赫连曜大手一挥:“进去抓人。”
“少帅,不用通知莫老板吗?”
“不用。等他知道了估计犯人也跑了,进去。”
赫连曜一声令下,即便是莫府守卫森严也不敢跟上千扛枪的军人对抗。
莫凭澜正在商行里,听到消息后立刻往家里赶。
一路上他眼皮突突的跳,跳的心烦意乱,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尹雪苼出事后赫连曜就三番五次要见长安,但是莫凭澜都给推了回去,今天,他没想到赫连曜会登门抓人,抓谁?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一进门儿,发现赫连曜坐在他家客厅里。手里还捧着一杯茶。
莫凭澜栖身上前,“赫连曜,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我们的约定你不打算遵守了吗?”
“莫老板误会了,我们来是抓天女会李瓶的。”
他话刚说完,莫凭澜便睁大了眼睛,他转身就往贪欢楼跑。
赫连曜注意着他去的地方,是软禁着莫长安的地方,而不是何欢儿的后院。
张副官上前,“少帅……”
赫连曜摆摆手,“他自己去看了也好。”
没等莫凭澜上楼,他的保镖就跑过来拦住他:“少爷,长安小姐和夫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饶是莫凭澜见惯了风浪。也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推开保镖,他还是上了楼。
房门大开着,他大步流星走进屋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地上扔着绣品,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绣了个小孩的肚兜,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绣了个鸭子。
不用说,这是长安的手艺,她这样仓皇肯定是被人突然袭击带走的。
赫连曜跟着上来,他背着手左右看,“我带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我就怕夜长梦多。谁承想还是晚来了一步。”
莫凭澜手里紧紧抓着那块绣布,“你说瓶姑是天女会的?”
赫连曜满脸的嘲讽,“莫老板,天女会都是些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上次雪苼被虏后我就全城彻查仆妇,你府上我们没动,难道你自己都不查吗?”
莫凭澜自然是查的,不过没查出来罢了。莫长安的爹娘本来就是天女会的护法和式神女,他们想要脱离天女会自然会小心身边的人,所以莫府是云州豪门中最干净的,至于跟着何欢儿来的瓶姑他更是派人去南方查的底细,根本没有问题。
“是我太笨了。”
“你的确笨。莫凭澜,你家里养着恶狼还不自知,还自称什么心机深沉,你的心机喂狗了。”
莫凭澜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好看的桃花眸子里黑沉的可怕,“是,心机狗就是瓶姑的样子。既然她们挑衅到我头上,我自然是不能让她们失望的,少帅,有没有兴趣联手一次?”
“好说,长安是雪苼的姐妹,这次我也不跟你讨要人情。”
莫凭澜可没有心情跟他争论这些。“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想必有法子对付她吧?”
赫连曜下令,“张副官,带上你的人去把天女会的几个秘密据点,一律杀无赦,不留活口。”
莫凭澜也对手下说:“下令下去,无论是街口巷尾码头仓库,就连耗子窝都不准给我放过,搜。”
他们俩个一个手握重兵,一个通吃黑白两道儿,都是跺一脚云州都要颤上三颤的人物,此时联手。想必李瓶是插翅难逃。
但是也不那么乐观,毕竟李瓶手里有人质。
长安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和吵闹,她打开沉重的眼皮,影影绰绰看到何欢儿跪在地上,而她旁边有个壮汉正拿着皮鞭抽她。
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她都给绑架了?
长安回想自己清醒时候的情况,她正无聊的在楼上绣鸭子,忽然听到门响,她抬头一看是何欢儿的奶妈瓶姑进来了,她记得当时问她来干什么,瓶姑却不言不发的冲着她抖了个手帕。
那个手帕散发出一阵刺鼻的香味,跟着她就觉得眼前发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听何欢儿在哭着哀求,“瓶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们?你还替她求情,刚才你可为她挨了一顿鞭子,何欢儿,你别蠢了,她不会感谢你,反而更恨你。”
这个苍老的声音是瓶姑,长安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女人也是天女会的。
果然是无孔不入的天女会,她怎么就没怀疑过呢?是因为她平日里唯何欢儿命是从,所以就没人怀疑吗?
又一皮鞭落下去,何欢儿惨呼,“别打了,瓶姑我求求你别打了。”
“我的大小姐,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以后别替莫长安求情,她和你不一样,你充其量就是莫凭澜的一个女人,而她是我们天女会的叛徒。”
“瓶姑,你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吧,那是澜哥唯一的血脉了,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求求你了。”
什么?何欢儿竟然在替自己哀求?长安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她可真没感动,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在做戏。
脚步声越来越近,长安赶紧闭上了眼睛,他们是要对她下手。
有人在她身边蹲下,接着传来那老女人的声音,“莫长安,你别再给本公主装了。”
公主?这老女人是公主?长安因为太过震惊,果然睁开了眼睛。
瓶姑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顶住了长安的肚子,“莫长安,今天我可要跟你算算帐了,你们莫家欠我们天女会的太多,从你爹娘开始,他们身为天女会的骨干竟然背叛。抛弃了天女的庇佑还杀死了那么多会里的姐妹兄弟,我不会让你好死的,我要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泡成药酒去供奉天女。”
说着,她真的割开了长安的衣服,露出她凸起的雪白肚皮。
凉凉的刀尖游走在肌肤上,长安又怕又恨,后槽牙几乎咬断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需要搏一搏。
“瓶姑,你不会这么做,因为我的孩子还有用。要打开宝藏需要用我生下的婴儿祭献天女,难道你不想得到宝藏吗?”
瓶姑手里的刀并没有拿开。反而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莫长安,你被骗了,那都是假的。你妈的信,那些所谓的传说都是本公主让人给编造的。”
“假的?”长安现在反而不相信了,“我娘的信……”
“都是假的,你娘既然身为式神女多年自然有人会模仿她的笔迹,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生下你这么蠢的女儿?我告诉你,她没给你生弟弟妹妹是因为当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后大出血,以后不能再生了,而你的那个哥哥遭天谴被天女给收了,所以根本没有祭献这一说。”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长安红了眼睛。为什么有这么多秘密她不知道,爹娘为了保护她什么都不说,她为了真像自己去寻找,看来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人家的圈套。
瓶姑的刀在她的肚子上划来划去,阴狠的杀气刺入到血肉里,而肚子的婴儿像是受到了威胁,竟然在胎动。
瓶姑大喜,“这里,这里是屁股还是头,我真想挖开看看呀。莫长安,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说那么多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让你去害尹雪苼,听说她吞了三颗避子药。导致了大出血,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孩子了,还和赫连曜闹崩了,你高兴吗?”
“什么?”长安一直不知道雪苼住院的事情,她此时发出了困兽一般的怒吼。
“别叫了,现在我就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用他来祭拜天女,你们莫家欠的血债就靠这个孩子来还了。”说完,她举起了刀。
“不……”长安挣扎着直起身体,从雪亮的刀锋里看到了自己绝望的眼睛以及……
噗,温热的血从身体里喷出来,何欢儿软软的倒在了她肚子上。而那柄匕首从她的手心扎入,只剩下个刀柄在外面。
“何欢儿!”
长安怎么也想不到,何欢儿竟然为她挡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