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喊停车,颜玉忙问:“雪苼姐姐,你要干什么?”
对于姐姐这两个字雪苼素来讨厌,她挑起眉头,“我说让你叫我雪苼好了,你又忘了?”
颜玉吐吐舌头,“忘了,你大我那么多我有些不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的,叫我雪苼,我这辈子最恨人叫我姐姐。”
颜玉的好奇从来不分场合,“为什么呀?”
雪苼看了她一眼,“因为我被叫我姐姐的人害过,玉儿,你看到那边的店铺没有,有好多漂亮的首饰。”
顺着雪苼指的看过去,果然有家首饰店,铺面做的什么漂亮,到处悬挂着小小的各种材质的风铃。
“停车呀,我们要下来。”
其实这路上行人多车子开进来本就困难,是傅晏瑾叮嘱雪苼身体不好又怀着身子不能过于劳累,这下司机可松了口气。
下车后,一股子寒风扑过来,雪苼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衣,她带着一顶黑色呢制小帽。帽檐下压盖住了容貌,只剩下一张红唇越发的艳丽。
颜玉穿着一件何氏送给她的豹纹貂皮大衣,皮子是好皮子,但跟年龄不太合适,烫卷的长发扎起来系了个蝴蝶结,随说不伦不类的打扮,但胜在年纪轻,倒是也不难看。
她们俩个在前面走,后头跟着四个穿制服的侍卫,腰间的枪套毫不掩饰。
雪苼跟颜玉走进了首饰店,颜玉年纪小,看到喜欢的就一惊一乍的喊起来,雪苼心不在焉的挑着,在想用什么方法能摆脱颜玉和保镖。
颜玉选了一副孔雀蓝的耳坠,她戴上后喊雪苼:“你快过来看看,好看吗?”
雪苼一皱眉头,‘你不觉得这个颜色显得你老气吗?’
颜玉撅起嘴巴,“怎么会,我觉的好看。”
雪苼对掌柜的说:“给我换那副猫眼绿的过来。”
换上绿色的后,雪苼把颜玉的头上的蝴蝶结取了下来,换成一个形状夸张的水钻发针,“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颜玉皮肤白,绿色更是把她的眼睛显得很亮,问题是她脱了大衣里面是件绿色夹面旗袍,果然是漂亮了很多。
“雪苼,你的眼光真好。”
雪苼笑笑,她忽然指着那边的架子说:“那条纱巾好漂亮。”
颜玉一回头,不小心把店主的炭炉架子给打翻了,火炭烧了她的衣服,铜炉还砸了她的头。
现场顿时打乱,雪苼大喊:“拿水来。”
老板抢着把浇花的水泼到颜玉的身上,好歹把火给弄灭了。
可是这一乱,货架子碰倒了好几个,东西散了一地。
店主是心疼他散了一地的东西,而颜玉不仅给烧了昂贵的大衣,还给货架子砸到了头,登时就流血了。
店主看她们身后跟着兵不敢得罪,而且还砸到了这年轻的小姐,他怕自己摊上事儿。
雪苼拿了帕子堵住颜玉的伤口,然后对后头的侍卫说:“你们快过来帮着收拾一下,老板,你清点一下,要是有坏了的我们按价赔偿。哪里有医馆,颜玉小姐受伤了。”
店主忙说:“我隔壁就是,他们卖药兼看病,小姐赶紧过去,小的这些东西也不值多少钱。”
三个侍卫蹲下帮着老板捡东西,雪苼和颜玉还有一个侍卫去了贵安堂。
一见进来个满脸是血的人,伙计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们能清洗包扎吗?我朋友受伤了。”
伙计忙说:“去后面吧,我马上让我们的大夫过去。”
雪苼在伙计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屋子,侍卫也跟着进来。
颜玉吓得一直哭,“雪苼,我是不是要死了?”
雪苼失笑,“傻瓜,说什么呢,就是碰了一下,谁让你自己不小心?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要忍着。”
颜玉点点头,“嗯,我要勇敢,跟你一样勇敢晏瑾哥哥就会喜欢我的。”
雪苼把她的大衣扔给侍卫,“你去给颜玉小姐取一身衣服来,不用回家了,这街上有成衣铺子就随便买一件,肥瘦都不说,先穿着好了。”
侍卫这才明白雪苼要把颜玉身上的湿衣服脱下里,他忙出去。
雪苼对颜玉说:“你先乖乖的,我把衣服给你脱下来。”
颜玉知道自己犯错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雪苼把她的脏衣服给扔到外面去,刚进来坐下,门被敲了敲。
雪苼迅速拿被子把颜玉给盖好才说:“进来。”
门被吱呀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青布棉袍带着礼帽的中年男子。
他对雪苼微微施礼,“小姐好,我是这家药店的大夫。”
听到这个声音雪苼心尖儿一抽,抬起头来。
男人戴着礼帽看不清容貌,但是可以看到唇上的胡子,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却也不动声色的说:“有劳先生了,麻烦你给她看看。”
男人顺手把帽子摘下来放在一边,露出一头掺杂着银丝的头发。
雪苼外表看似平静,其实已经心跳成疯。
颜玉给处理着伤口,开始是疼的,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沉重,陷入了睡眠。
等颜玉睡了后,男人给雪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进入了里面的密室。
一进门,一个窜起的人影把雪苼给抱住,“小姐。”
“小喜,真是你吗?还有张副官,你刚才吓死我了。”
小喜拉住雪苼,“小姐,让我看看你,又瘦了,你都不吃饭吗?”
雪苼却顾不过来回答她这个,“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傅晏瑾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赶紧走。”
“夫人,我是来带您走的,这些日子少帅很想您。”
雪苼一听他提起赫连曜顿时心口一痛,“他还好吗?”
“不好,没有您少帅跟没了魂儿一样,他说他赫连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脸面。”
“他放屁!你回去跟他说这是放屁,不活着我们还能见面吗?”
雪苼的粗鲁让张副官抿嘴笑,“当然。他要来接您回去。”
“别来,让他别来。君子不坐垂堂,他怎么就是不懂?而且我也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是赫连军的罪人,我不能连累他。”
张副官面露凄楚,“夫人,他们不知道您但是昀铭知道,您正是为了少帅才跟傅晏瑾做的交易,我们这群男人却让您一个女人救命,我,我没有脸。”
雪苼很是欣慰,“张副官。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当时情况危急能救一个是一个,而且只有你们出来少帅才能脱险,这是我应该为他做的。”
“可是夫人您的牺牲太大了。”
雪苼下意识的看着小腹,本来傅晏瑾救了张副官他们又在安平山放了赫连曜,她该遵守约定乖乖留在
这里嫁给他,可是她现在有了孩子,而傅晏瑾又有把孩子打掉的行为,让她还怎么相信他?
再有,晋州大帅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昨天她遇上傅明珠可不是什么巧合,虽然何氏装的挺好,但也掩盖不住她那股子要把自己给吞噬的恶心气味。
为了孩子她必须离开这里。最好去港岛避一阵子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对她对赫连曜都好。
想到这里,她说:“傅晏瑾对我看守的很严,你们也看到了,我难得出来,出来就要有好几个人跟着,我要脱身太难了。”
“夫人,这事儿交给我们来办,到时候我们制定好方案会找人通知您。”
雪苼点头,“那你们要小心,晋州城步步杀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夫人放心。”
“我也不敢耽误了。恐怕拿衣服的侍卫要回来了。”
小喜还是不舍,她抱着雪苼落泪,“小姐,您要多吃饭。”
雪苼拍拍她的手背,却是对着张副官说的,“张副官,请照顾好小喜。”
张副官点头,“您放心,我把她当自家妹子。”
听了这话小喜敏感的看了张副官一眼,却不言语。
雪苼打开密室出去,张副官把颜玉给弄醒,她睁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不是睡着了,是晕过去了,这不马上就醒来了。玉儿,你呀这次可是闯大祸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呕人肯定会觉得我是在害你。”
“雪苼,是我自己蠢。就跟我上次生病一样,就是因为不盖好被子,我反正一天到晚除了范蠢什么都不干。”
雪苼给逗乐了,她拍拍她的手背,“疼吗?一会儿把衣服送来我们就走。”
颜玉一脸的愁苦,“可是我把姨妈送给我的衣服烧坏了,这可怎么办?”
“老实说就是了,一件衣服而已。”
“那件衣服好贵的,听说要几百个大洋呢。”
雪苼很无奈,她帮她把头发弄好,“再贵也是件衣服,你能平安无事才是最好的,我就不信她看你伤成这样还说你。”
颜玉还是很忐忑,“可是她还是会骂我的,怎么办?”
雪苼想了想,“我也有一件,是你的晏瑾哥哥送的,我一直还没有穿,送给你了。”
颜玉忙摆手,“这个不好,晏瑾哥哥会生气的,我不敢要。”
“随便你。”
“那个,要不我先借你的。”
雪苼也不勉强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