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曜仍旧不肯,谁也不能明白他现在心里的感受,雪苼这个名字已经织成九千九百九十里的长线。一圈圈把他的灵魂给束缚住,今天不留到最后,他觉得会后悔一辈子。
“少帅,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行动失败了,张副官和小喜被抓,傅晏瑾的兵追过来了。”
就在约定时间他们还没到的时候赫连曜已经预见了这种结果,现在他脸上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见他沉吟不说话,侍卫又说:’少帅,我们给夫人出卖了,她带着人来的。”
“什么?”赫连曜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那她一定很危险。傅晏瑾一定是抓住昀铭和小喜来威胁她,雪苼善良,万万是不能忍心看他们去死。”
“少帅!”侍卫头磕到地上,“我知道您对她一片痴情,可是这女人真不能信呀,我们这么严密的计划要不是她出卖怎么会被抓?她从封平就一直开始骗您,您醒醒吧。”
“混账!”赫连曜一脚把侍卫踢开,他不信,他不信能跟他同生共死的雪苼会这样就背叛他。
“少帅,他们有几百人几百条枪,身后还是晋州大军,您就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想远在万州的军队呀。”
赫连曜看着侍卫,双眼血红,他攥着拳头道:“你不懂,我这次要是见不到她可能永远就见不到了,无论是敌是友是情是恨,我都要亲眼看看,看看她好不好?”
都说赫连曜冷血冷心,要是此刻的他给外人看到还能说他无心吗?他有,只给了雪苼罢了。
雪苼坐在马车里,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早就把掌心刺的血肉模糊,她和赫连曜之间看来真的是八字不合,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波折?
她只盼着赫连曜能早些接到消息逃出生天,哪怕恨她一世也心甘情愿。
也许,遇到就是个错误,那么所以的苦果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承担,赫连曜,你忘了我。
可是,无论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都隔着一层肚皮,现在,她率领军队把赫连曜包抄,完全是要把对方往死里逼。
马车停下,雪苼从那车里出来,她带着黑色帽子身披黑色大披风,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她。
可是赫连曜一眼就认出了她,忘了身陷险境,他痴迷的看着她,薄薄的嘴唇翕动,吐出的是雪苼二字。
雪苼压住心里所有的痛,她扬声对赫连曜说:“赫连曜,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我们晋州来闹事,是不想活了吗?”
我们晋州?赫连曜吃力的理解着这俩个字,他眯起眼睛,一贯的的沉稳淡漠,“雪苼。你说错了,你的家乡是云州。”
她勾起精致涂抹过的红唇,因为帽子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她能露出的也只有这张过分妖艳的红唇,“错!我马上要和傅晏瑾成婚了,我马上就要成为大帅夫人,出嫁随夫,你说这里是不是我的家乡?
赫连曜很包容的一笑,“雪苼,别闹。”
听了他这句话,雪苼差点没支撑住。
她在心里呐喊,赫连曜,你感紧走,我们的宝宝也许会失去,但是你要好好活着。
这样的痛这样的纠结偏偏不能表露一分,她庆幸有帽子挡住了眼睛,否则她的脆弱和悲伤就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赫连曜!”雪苼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他,“你让张昀铭来晋州卧底,现在我们已经把他和小喜抓起来了,你作为一方军阀,我给你个机会,再不离开我开枪了。”
赫连曜却毫不畏惧,他一步步往前走,“雪苼,小喜是你的人,你一定是不忍心她被人伤害所以才这样对我说的,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闭嘴!我压根就没有想着跟你走。赫连曜我受够你了,我年轻,觉得你长的英俊想享受一段罗曼提克的爱情,可是跟了你这么久除了伤害和痛苦你带给我什么?甚至连段婚姻都不曾给我!我恨透了你,所以我不想给你生孩子,而我现在已经怀了钟麟学长的孩子,你惊喜吗?你意外吗?”
赫连曜就像凭空给人扔到肚子里一个炸弹,他差点没支撑住,眼睛里的红一点点漫出来,“你撒谎。”
“你站住,再进一步我就开枪了。”
赫连曜却不听警告,一步步靠近她,“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我跟你无话可说,赫连曜,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他冷笑,可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悲伤,指着胸口的位置,他大吼,“开枪呀,尹雪苼,要我相信你就开枪呀,我就不信我们风风雨雨的情都是假的,山上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嗯!”
砰的一枪,雪苼打在他的肩上。
子弹射出的冲力让雪苼自己都往后退了半步,赫连曜摇摇晃晃的站住,他手摸着流血的伤口,勾起唇角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雪苼快疯了,看到他身上的血就像在自己的心口开了一枪,她拿枪的手在哆嗦,心里在呐喊,“赫连曜不要逼我,不要!”
“来呀。你这枪打偏了,没有打中心脏,再来呀!”他像一直受伤的狂兽,样子狰狞又藏不住悲伤。
就像一只狼王,深陷泥沼当中,看着自己昔日的配偶带着一群野狼来撕咬他,赫连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疼到什么程度,这种疼已经超越了肩膀上的枪伤,是要命的。
林钢一直观察着他们,此时赫连曜的要害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勾起嘴角,心想这次自己可以立大功了。
雪苼看到了他扣动扳机,她顿时调转枪口对准了林钢。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巨大的爆炸声分散了他们注意力,“是大炮,是大炮。”
傅家军喊着都趴下,而浓厚的烟雾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林钢只觉得手腕一痛,枪掉在了地上。
但是赫连曜并没有看到雪苼为了救他开的那一枪,爆炸的时候他被人扑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朵边说:“少帅,三宝来了。”
“三宝……”赫连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后来,大帅府的人才知道五姨太生日这天戏班子里混入了奸细。还是雪苼姑娘发现了并带人把奸细击毙抓获,其中有一男一女关在了大牢里。
雪苼闯入了傅晏瑾的议事厅,她没有规矩的乱喊,“傅晏瑾,你让我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议事的军官们都皱起了眉头,特别是林钢,一抹戾气从眼睛里闪过。
傅晏瑾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下,他对雪苼说:“以后别这样好不好?”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吗?你的副官是亲眼看到的,我杀了赫连曜,为什么不放了小喜和张副官。”
“小喜可以放,但是张昀铭不可以。他是赫连曜的人。”
因为生气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雪苼悲哀的看着他,“可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傅晏瑾,我知道你仗着手里有他们威胁我,可逼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现在这种情形我已经无法顾忌他们了,他们生死有命,我是可以先死的,我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傅晏瑾抓住她的肩膀,“你敢!”
雪苼眼睛里没有泪,一片苍白的空茫。就像一片无垠的雪原。
傅晏瑾有些慌了,他紧紧抱住她,“好,只要你听话,我就放了他们。”
“说话算话。”
“嗯。”说完,傅晏瑾忽然低头,薄唇封住了她苍白的小嘴儿,疯狂的舔尝她甜美的滋味。
雪苼并没有害怕和反抗,既然答应了她早晚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她只觉得恶心,虽然她用力压制,可这是生理反应。她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巴。
傅晏瑾见她张嘴以为是接受了自己,不由得吻得更深,雪苼想去推开他却被抱的紧紧的,她实在控制不了了,哇的一声,秽物吐到他嘴里。
那一瞬间,傅晏瑾就放开了她,然后低头狂吐。虽然说爱人亲人吃点唾液是小甜蜜,但是也没有见过吃呕吐物的呀。
秽物很多他的嘴巴都装不下,有些咽到了肚子里,有些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还有些吐在了地上。而雪苼则随手拿过他桌上的一个花瓶,大吐特吐。
她孕吐,这是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但是傅晏瑾还是懊恼到了极致,他甩手就要出去。
雪苼抱着花瓶拉住他,“对不起,你嘴巴里有个鱼腥味,我现在最不喜欢了。还有,你什么时候放他们?”
“我现在就让林钢去放,你满意了吧?”说完,他推开雪苼,回房换衣服去了。
雪苼换了一会儿才有站起来的力气。他说放了小喜他们就能放吗?她得想法子去大牢一趟。
傅晏瑾换好了衣服把林钢叫了去,让他把人给放了。
林钢自然是不愿意,但是军命难为,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打伤的手腕,这只手算是废了,以后不能拿枪,他当然知道是谁打的,但是大帅包庇尹雪苼,他不敢对尹雪苼怎么样,可以去伤害她要护着的人。
想到这里,林钢狰狞的笑出声儿。
张昀铭和小喜关在一起,却隔了一层铁的牢门,林钢走进小喜的那边,上下打量着她。
小喜对他很是害怕,这个男人就像个老鼠一样让人恶心又害怕,看着他猥琐的眼睛,小喜拉紧了衣服。
林钢一步步逼近,根本不把她的防卫看在眼睛,“小美人,不要怕,哥哥这是疼你。”
“你滚,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还带着刺呢,带刺的我更喜欢了。”
刺拉,是撕碎衣服的声音。
张昀铭从地上爬起来,他晃动铁牢门,“小喜,小喜你怎么样,畜生,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