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
小五摆手,“都走吧,我要跟美人单独相处。”
玉儿还不想走,小五手里的鞭子一扬,“小丫头,你滚不滚?”
玉儿大怒,“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我可是少帅夫人。”
“得了,小丫头毛儿都还没长齐呢,你夫人个屁呀,小心我抽你。”
鬼都怕恶人,玉儿知道这野女人不怕她只好愤愤的跟着蓝子出出去。
小五倒了一杯水给雪苼,“给。”
雪苼这才知道她的确不会伺候人,力气大的能把她给撞断,水都洒出一半,幸好不热,否则非给雪苼的手烫出泡来。
雪苼小口喝着,甘甜的白水滋润了她干哑的嗓子,舒服了好多。
她喝完水,发现小五对她伸出手,以为她要拿杯子,谁知她径直掀开了她的被子。
“你干什么?”
小五看着她睡衣下起伏的峰峦,伸手就要碰,“你这个是真的?”
雪苼迅速用枕头挡住,她哭笑不得,“这还有假的吗?”
小五毫不避讳的军装一扒,“为什么你的那么大我的就这么小?”
雪苼一看不厚道的笑了,“那个,你小时候又强迫停止生长吗?”
小五点点头,她盘腿上炕,“一直用白布捆着,咱是占山为王舞刀弄枪的,有这玩意儿怎么当男人呀?”
“那为什么要现在在意?”
“因为齐三宝那孙子喜欢,他每次都要捏,捏着还说是个煎鸡蛋。”
雪苼笑的肚子疼,这个小五太可爱了,有这个活宝在,她把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忘掉了,甚至都把自己的处境都忘了。
想起正事儿,雪苼问她:“这里是哪里?”
“金华。”
原来是金镶玉的地盘,怪不得她如此嚣张。
“我昏迷了多久?”
“就从晋州到金华的这一路。哎呀你别问我,还有,赫连曜他不在,在晋州收拾地盘呢,你见不到他。”
心机被道破,雪苼有些许的脸红,看来这次前后都是赫连曜的安排,那面带铜镜的衣服,那一枪,那一记闷棍,他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却唯独忽略了她。
当她知道他要杀她和孩子的时候,心里又是怎样的绝望?
不过想想也就气平了,她算是还了他一枪,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好过。
这俩个人,太多的恩怨纠葛,到现在,虽然彼此深爱,却失去了在一起的勇气。
雪苼没有大伤,很快就能下地走动,小五和齐三宝不过是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雪苼要面对的就是金镶玉。
这丫头鬼精灵,看着无害一肚子坏水,因为蓝子出护着雪苼屡屡被她捉弄,不过雪苼也看出虽然被捉弄,蓝子出也心甘如怡,这蓝参谋呀,又是犯了邪了,不过这可是赫连曜的媳妇,真的好吗?
算是没大事住到第五天,忽然传来赫连曜大军归来的消息。
玉儿一下就萎了,别看她口口声声说是赫连曜的女人,但是她怕他,每每被他冰寒的眸子一看,她觉得自己那点坏水儿都要结冰了,所以,在整个赫连军里,她有俩个人是不敢惹的,一个是拿拳头讲道理粗暴野蛮的小五爷,一个就是赫连曜。
整座金华府里金镶玉最大,金大头早就回老家养老去,所以赫连曜一回来就变成了他最大这次打了打胜仗,金华府里天天酒宴宾客,把没过的年给补上,雪苼竟然成了无人管的,就连蓝子出都没有时间来看她。
这种状态好像又回复到在晋州的日子,她也乐的清闲,不过还是跟晋州不一样的,她在这里不怕有人加害,同时又有点失落,她想见赫连曜。
这天,不知道又宴请什么人,竟然还找了青楼的女人拉作陪,远远的就听到一片调笑,好不令人作呕。
可惜雪苼的妊娠反应已经在被枪杀的那一天结束了,最近她胃口不错,能吃能喝的,竟然还长了一点肉。
今晚,丫头送来一碗炖的很烂的羊肉,雪苼竟然很爱吃,结果她就吃腻了,搁在肚子里特别不舒服,又吐不出来,便来到院子里遛弯儿解腻。
这才过了年不久。院子里的一棵梅树刚开,被大雪一压,香气分外的浓,雪苼绕着梅树转圈圈儿,听着远处的琵琶声。
柔美的声音唱的是杜十娘,缠绵挑逗,很有青楼的作风,雪苼不仅跟着哼起来,却不是一样的调子。
想起在云州和红姨她们调笑的场面,不知他们现在可安好?听说傅晏瑾退到了云州,不知会不会为难商号和工厂里的人?梁先生又可安好?
“少帅,您慢点儿。”正想着,那边走来俩个人,看着影子无比臃肿,大概是叠在一起的。
太过熟悉的烟草味,纵然是梅花香气都盖不住,雪苼的腿有些软,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竟然一步也挪不开。
雪苼看着越来越近的俩个人,不由得紧紧蜷起了手指。
扶着赫连曜的女人忽然啊了一声,“少帅,那边有个人影,不知道是人是鬼?”
半醉的男人睁着眸子看了看,“傻瓜,少帅我的杀气这么厉害,就是恶鬼也绕行。是个人。”
那女人听说是人就不怕了,娇滴滴的喊着:“谁大半夜的在那里,人吓人,吓死人,赶紧给我出来。”
梅花枝头簌簌一动,雪苼从树后转出来。
地上有雪,天上有月,院里有灯笼,三下一照那女人看清楚了,便对赫连曜说:“哟,哪里来的美人,少帅,您还从别的楼里叫人了?”
赫连曜眯着醉眼睨了一下。“不是。”
“那是谁?难道是夫人?”
赫连曜拍拍女人的屁股,“她也配?又老又丑,本帅的女人才十四岁,一掐都出水儿。”
他的大手掐到了女人的屁股,女人骚气的笑,“少帅,你好坏呀!人家一掐也有水的,你要不要看看呀。”
“是吗?那本帅可要检查检查了。”说着,他抱起女人,也不分是哪里,一脚就踹开了最近的房门。
雪苼愣住,那是她的房间。
房间里掌着灯,从窗户的帘子上她可以看到不断起伏纠缠的身影。而安毫不掩饰的女人叫喊声更是一分分刺痛她的耳膜。
赫连曜,你这是要干什么?想杀我杀了便是,为何还要这样折辱我?
再者说,你已经有了玉儿,这里还是人家的金华府,你公然这样真的好吗?
雪苼的手指甲狠狠的刺入到手心里,从云州到封平再到晋州,她以为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可是面对赫连曜给的痛楚,她还是一丁点儿都受不了。
这偌大的金华府,还想一下子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雪苼慢慢蹲下,蜷缩在梅树下,她尽可能把身体蜷缩起来。让腿触碰到肚子,虽然现在没有胎动,但她用这种方式让肚子里的孩子给她勇气。
冷风一吹,梅树上的雪簌簌而落,落在雪苼的头上和衣服上,很快她就成了一个雪人。
小腹隐隐有些疼,她不仅委屈的想,宝宝,你是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吗?那妈妈想些开心的,妈妈开心,你也会开心。
开心的,有什么呢?
是和长安一起在港岛上学的日子吗?不,长安下落不明傅晏瑾又如此对她。不开心;
是和爹爹一起出入布庄码头的日子吗?不,爹死了家也回不去,不开心;
是和……赫连曜相处的日子吗?渔村?山里?
嘴角勾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也许吧,她可以靠着这段好似虚无缥缈的日子过下半辈子。
她这一生,似乎真是天煞孤星的命,跟她在一起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爹娘、长安、胡妈、小喜、小八、赫连曜和傅晏瑾,傅晏瑾他娘说的对,她就是灾星。
也许是心里苦,她来回翻腾着这些,不觉得腿麻也不觉得冷。
直到……
眼前的光亮被遮住,一股子带着压迫和杀气的气息朝她压过来。
雪苼下意识的抬头,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也不知道自己长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珠,她慢半拍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蹙了蹙眉头,有些哑的说:“你挡到我的光了。”
赫连曜如深夜般幽暗的眸子看着她,转而到了地上,她在雪地上画了一支梅花,不过斜斜的一根枯枝,点缀着几朵小花儿。
赫连曜冷笑一声,忽然往前一步,一脚踩乱了她的图画。
雪苼睫毛颤了颤刚要说话,他忽然伏下身体,如铁的臂膀抓住了她瘦弱的胳膊把人给提起来,将她禁锢在胸前,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