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绷的脸有些不自在,“拿着。”
小石头跟在他身后给解释,“夫人,少帅知道你爱吃,看到晋州有卖的就买了,可买了又想起你现在还不能吃。”
绿豆糕的香味扑鼻而来,是久违的家乡味道,她深深的嗅了一口,“好香,我待会儿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少吃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了,谢谢你。”
赫连曜的眉头皱了一下,看起来是很不自然的别扭,他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去给雪苼盖被子却发现了那个捏在一起的纸团。
他伸手就拿起来,“这是什么?”
雪苼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尽量装着平静淡然,“没什么,刚才的废纸,我忘了扔。”
赫连曜用俩根手指捏了捏,随后扔在了废纸篓里。
雪苼已经捏了一把汗,她的视线从纸篓飘到地上,却感觉到赫连曜探究的灼热视线。
情急之下她抓住了赫连曜的手,这个举动明显的让赫连曜心头一喜,目光从废纸篓那儿收回来,看着他。
“那个,我想问你,明天就直接回金华府吗?”
“怎么?你不喜欢那里?”
“为什么你不回封平?”
赫连曜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捏在手里把玩,看到戒指还戴在她手上才舒展开眉头,“封平已经给中央军糟蹋的不像样子,要是有人强攻无法防守,金华这里比较好把控大局。”
他说的浅显,雪苼倒是懂了,可也再无话,俩个人一时间沉默着。
赫连曜的大手烫热,她的手背他给捂着,很快手心里就出了一层细汗。
俩个人从重新见面后就没有过这么平静的时候,小石头悄悄的退出去,给他们两个带上了房门。
都说手指连着心脏,被他暖着手心也跟着热起来。雪苼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云州尹家西厢下,他和她双手交握在镜子前痴缠。
“喂,美人儿,小五爷来看你了。”
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气氛,小五没敲门就进来了。
雪苼忙把手收回去,可赫连曜却不放,紧紧的给握住。
俩个人的这些小动作都收在小五的眼里,虽然她大咧咧但又不是傻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指着雪苼问:“你们俩个和好了?”
雪苼微笑点头“嗯。”
赫连曜却说:“闭嘴,我们什么时候吵架过?”
小五不屑的撇撇嘴,“谁整天借酒浇愁喝的跟个孙子一样?”
“赵小五!”赫连曜爆喝一声。
小五啪的给自己一个嘴巴,“少帅,对不起,我这张破嘴,你要罚就罚我好了,别对我们家三宝下手。”
“一个妇道人家,本帅懒得跟你计较,你来做什么?”
“我听三宝说雪苼姑娘住院了就来看看,听说还是给你干的住院,少帅你挺猛呀。”
赫连曜的脸几乎阴沉的要滴出水儿来,要不是因为赵小五这次攻打晋州立下大功,就凭她整天咋咋呼呼没有规矩的样子,砍头五百次都够了。
雪苼倒是很少见到赫连曜吃瘪的样子,顿时弯起了嘴角,可是很快的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小五是女人,她要是要留在她身边,赫连曜会准许吗?
想到这里,她问小五:“五爷,这些日子没见你,哪儿去了?”
“去下面儿巡查去了,跟我男人分开了好几天,想死老子了。不过我一回来就先看你,够意思吧?”
雪苼点点头,忽然转身对赫连曜说:“少帅,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不想回金华,我的确不愿意回去。这才我病重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人管因为什么你明白,能让我留在晋州吗?和小五在一起。”
赫连曜断然是不同意的,“不行,金镶玉造的事儿我会处理,你哪里都不许去。”
雪苼冷笑,“看来少帅是忘了傅雅珺的教训,金镶玉虽小,却绝对不输给傅雅珺,甚至比她更厉害。”
她知道赫连曜不愿意提起傅雅珺,但是为了能离开他,她只能戳他的痛处了。
果然,赫连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小五听他们俩个文绉绉的说了半天心里急的很,“你们磨叽什么,老大你就叫她在我这里住几天儿,我虽然看她长得雪白好看,也就是能摸俩下却不能把她给怎么样,给你少不了去。”
她越是这样说赫连曜越是生气,“你给我闭嘴。”
雪苼硬的不行只好使出撒娇的手段,身体前倾靠在他身上,柔嫩的小脸儿轻轻摩擦着他的耳根,“好不好?求你了。”
馥郁的香气侵入鼻息。他几乎立刻了酥麻了一片。而那柔糯的嗓音虽然不复以前的清亮柔美,却平添的一种性感,她这样低低的在耳朵说话,就像把砂糖拌在蜂蜜里,拉扯间净是些黏黏腻腻的甜丝。
赫连曜无限的受用,他抓住她的小手握着,“那就先住几天。”
“好。”
他一直都是这样,吃软不吃硬,雪苼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每当俩个人闹矛盾的时候她却从来硬不去软,闹得越来越僵越来越伤心。
小五见少帅答应了,立刻高兴的要替雪苼收拾东西,“走,我给你找个大暖炕住,他们晋州人太娘的会享受了,冬天的大炕烧的我都起痱子。”
赫连曜拉开她,“说风就是雨,明天才能出院。”
“那反正都得收拾。”
赫连曜怕她在这里吵到雪苼,刚要找个借口把她给赶走,忽然小石头进来。
他对赫连曜使了个眼色,赫连曜立刻放开雪苼走到门口,跟小石头小声嘀咕了两句后,他忽然面色一沉。
“赵小五,跟我来。”
听到赫连曜在喊她。小五也是一愣,她放开雪苼的东西,“我先去看看,不会又打仗吧,老子这些天可是闲的长虱子了。”
看着小五跟一阵风似的跑出去,雪苼忽然好羡慕她,像她这样快意恩仇敢爱敢恨的有多好,不像自己,虽说要独立,却还是要依附着男人才能生存。
跟他们闹了这半天,雪苼觉得十分疲乏,她拉好被子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护士进来收拾东西,看到地上的废纸篓,便拿出去倒掉。
雪苼醒来的时候发现舒嫚在自己身边,她把一张当票给她,“当了三十个大洋,现在到处打仗,给不了高价,你这个镯子,起码值好几百个大洋。”
雪苼倒是不在乎,“没事,你把钱给了张医生了吗?”
“给了,张大夫人好没说什么。就是他老婆很不满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雪苼叹了口气,“人家埋怨也是正常的,我们不对。”
“你今晚想吃什么?约翰跟人去砸开冰面钓鱼,竟然有不小的收获,晚上我熬鱼汤,给你带点。”
“谢谢,放点豆腐吧,忽然想吃这个。”
“好,那你休息,咦,这是什么?”
雪苼这才想起赫连曜送的绿豆糕。“绿豆糕,你尝一个,我可以吃吗?”
舒嫚摇摇头,“再过几天吧,你现在吃对嗓子不好。”
“那你拿走跟护士们分着吃了吧,我明天出院总不能带着,会坏掉的。”
舒嫚谢过了,高高兴兴的带着走了。
雪苼嗅着那残余的香气,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对自己不好的东西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她坚决不能留,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第二天,是蓝子出来接她出院的。
雪苼随便问了一句。“赫连曜回金华了吗?”
蓝子出微微一顿,“没有,少帅去办些事情,等夫人回去了少帅也就回去了。”
雪苼也没多问,跟舒嫚告别后就跟着蓝子出去了以前的大帅府。
故地重游却换了姓氏,这人生呀,还真不好说明天会怎么样。
雪苼提出住飘雪阁,老地方住的熟悉也习惯。
蓝子出派人给她收拾了,先让她休息,说一会儿请她出去吃饭。
雪苼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洗个澡,显然蓝子出也想到了,她刚进屋丫头就回报说水放好了。请夫人沐浴更衣。
雪苼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舒服温暖的衣服,收拾好一切后她就坐在窗前喝水。
屋里的热气太足让她不舒服,她让丫头打开窗户透气,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俩个巡逻的士兵在外面小声嘀咕,“听说找到张副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