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澜表面上是余家军的副司令,其实他干的是总司令的活儿,管的也是余家家主儿的事。
赫连曜来的时候他不在,但是一回来立即就有人汇报了,他感到好笑,赫连曜比他想的还沉不住气。
正想着问问详细却被人来说司令有请。
莫凭澜不由得一愣,这三年莫长安对他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这主动见面还是第一次,看来这真是急着要走了。
他反而不急,让下人传话说自己不舒服,司令有事明天再说。
话传到莫长安那里,她恨得直咬牙,莫凭澜哪里是什么不舒服,他就是跟自己摆架子,想要她自己送上门。
长安不想跟他单独在一起,便让人去领了皓轩,顺手捞起白天赫连曜来时候带的人参鹿茸,美其名曰给他探病。
莫凭澜洗了澡躺在床上,正等着长安呢,听下人传话儿司令到了,他这小心脏普通普通的跳。
伸手把浴袍的带子扯松,头发又弄得乱点儿,也没盖被子,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门被敲了几声,他清清嗓子喊:“进来。”
他等着长安的尖叫,毕竟自己这身太猥琐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
屋里他只开了一盏壁灯,面向着里面躺着,所以看不到进来的是什么人,就听到了很轻的呼吸声。
跟着,一直柔软的小手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莫凭澜浑身的筋都抻直了,皮肉更是绷得紧紧的,呼吸粗重心跳加速,全身的血都上赶着往一个地方去。
那只小手更不老实了,又是捏又是揉,竟然到了他那里。
莫凭澜给刺激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能不能别这么温柔,他想要狠狠的被蹂躏被糟蹋。
那只小手忽然不动了,就把撩拨火热的他给丢在了那里。
莫凭澜一把就握住了那只小手,“长安你……”
“爹爹,你病的很厉害呀,这里都肿了。”
是皓轩,怎么会是皓轩?!
莫凭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抓了被子盖住,然后赤红着脸看着皓轩。
“爹爹,你在发烧吗?皓轩给你请大夫去。”
莫凭澜一把抓住了孩子的胳膊,他深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的身体,“不用。爹爹没事。”
“可是你的小鸟都肿了,而且也很红,我去找爸爸来。”
“不准!”察觉到自己口气太硬,莫凭澜忙柔和下来,“皓轩,爹爹没事,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莫凭澜都要绞断自己的脑神经才说:“因为,这是我们男人的秘密。”
“我们?”皓轩看看自己的小裤裤,“可是皓轩的小鸟没有肿呀。”
“等皓轩长大就知道了。”
这句敷衍的话皓轩特别不爱听,“为什么小就不能知道,非要等我长大?”
“皓轩!”莫凭澜严厉起来。
皓轩垂下头,非常不满,“那好吧,可是爹爹,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小鸟长头发?”
莫凭澜:“……”
一直等在外面的长安见皓轩还没把莫凭澜叫出来不由得不耐烦起来。她走到门口大声说:“余皓轩,你怎么回事,这么长的时间莫凭澜小鸡都要孵出来了。”
小……鸡……
“咳咳。”莫凭澜咳嗽了两嗓子。
长安低头一看,果然莫凭澜的脸通红,她伸手指指房间外面,“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用,我死不了。”
刚才给皓轩折磨了一顿,莫凭澜把火儿都发在了长安身上,他敛起眸子,刚才那丰富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张冷漠的脸。
“那既然你死不了我就把我要说的话跟你说了。”
她的淡漠和冷然越发让莫凭澜生气,他手捂住唇激烈的咳嗽起来。
皓轩担心的看着他,然后对长安说:“爸爸,爹爹是真病了,他的小鸟都肿起来了。”
莫凭澜咳嗽的更剧烈了,余皓轩呀余皓轩,有你这么坑爹的吗?
长安起初反应不过来,“肿了,那是哪里?”
皓轩伸手就要去掀被子,却给莫凭澜死死压住,“余皓轩,你给我滚出去。”
长安此时明白过来,她看着莫凭澜发红的脸又看看被子下面……便立刻有了主意,“莫凭澜,是那种病吧?其实沪上的医疗条件是最好的,比我们余州强,但是你要怕被人知道,那只好等到回余州。不过你以后一定要注意,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是余州副司令,前朝一个皇帝是得花柳病死的,遗臭万年,你自己最好也不要闹的太过了。平白给别人当了笑柄。”
莫凭澜越听这话越是邪气,到最后听到前朝皇帝那茬儿才算是闹了个明白,她是以为自己得了花柳病,莫长安呀莫长安,老子为了你守身如玉三年,你竟然诅咒老子得花柳病!
这气呀,简直都能让莫凭澜心血逆行,不过他生生给压下了,狐狸的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一笔笔的都给莫长安记在账本上,秋后算账。
微微一笑,他说:“谢谢司令关心,我倒是觉得如果我早死了,司令会更开心。”
长安很由衷的说:“我不开心,现在余州那么大的地盘都是你在撑着,你死了我管不了,而且你府里那么多姬妾通房,我也应付不了,所以你好好活着吧。嗯,你也不要悲观,现在不比前朝,中医治不了有西医,给你打几针就好了。”
莫凭澜带着血的干笑,“呵呵,司令说的是,如果司令没有别的事就回去休息吧,我听说沪上夜生活极其丰富,想出去长长见识。”
“你都这样了还要去那种地方?”
皓轩拉长安的袖子,“爸爸,花柳病是什么病,那种地方是哪里?游乐场吗?”
莫凭澜神秘一笑,“皓轩,花柳病是一种很罗曼蒂克的病,那种地方是男人的游乐场,等你长大了爹爹天天带你去。”
莫长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莫凭澜,你给我闭嘴,早晚你那玩意儿一定要烂掉。皓轩,我们走。”
“等等,”莫凭澜的声音冷的出奇,好像刚才那个满嘴里跑火车的人不是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长安不看他,挺直了脊背才说:“是赫连曜的事,他今天来过了,还送给皓轩一块金表,你要是见到他就谢谢他。”
“就这么点事也值得司令亲自来?”
长安本来准备了很多话,现在却突然不想说了,她转身就要走。
莫凭澜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子邪火,他猛地下床抓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莫!长!安!”
长安身体一僵心头也跟着疼了,但是她不肯泄漏半分,把所有的情绪用一张硬壳包裹起来,冷冷道:“莫副司令,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那请司令教教我,我该有什么样的言行?”说着,莫凭澜伸开臂膀把长安给抱住。
长安伸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莫凭澜,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莫凭澜离着她很近,炙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她耳根上,她的眼睛里有他危险的倒影,他有力的大腿贴在她腿上,他魔魅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协议?我倒是忘了,还有几天我们三年的协议就满了。”
长安咬住唇,“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他看着长安因为生气变得通红的小脸儿,再也控制不住,一寸寸对着她的红唇碾压过来。
“爸爸爹爹,你们俩个在吵架吗?”皓轩钻到了他们的身体中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皓轩,竟然还忘了他!长安就像给老鼠咬到了一样跳开,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莫凭澜紧紧捏住了拳头,狠狠捶在墙上。
皓轩好惊讶,“爹爹,你的手打墙,墙和手哪个会更疼?”
莫凭澜好无语,这小东西简直是他的克星。
蹲下双手摁住他的肩膀,“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试试,打了墙后你就会知道哪个比较疼了。”
“真的吗?”皓轩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莫凭澜坚定的点头,“对,不过现在你该回去睡觉了。我让你送你去你妈妈那里。”
“哦。”皓轩答应着,走到门口忽然手扒着门对莫凭澜说:“爹爹,你刚才是要对我爸爸亲亲吗?”
莫凭澜咬着后槽牙,似乎很牙痛,“宝贝儿,你该去睡觉了。来人,送小少爷去睡觉。
皓轩满心的疑问,这些大人真的好讨厌,什么都不跟他说,还是那个伯伯好,还送他礼物,对了那个伯伯姓什么来着,贺?连?联合?好像都不对,算了,不想了,下次去问问他。
皓轩趴在佣人的肩膀上睡着了。小脑子里还闪过星星点点的画面。
长安跑回房间就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气。
雪苼刚洗澡出来,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看看你这样子,是被狼追赶了吗?”
长安推开她冲到了洗手间,掬着冷水用力往脸上泼,她怎么会心跳失控?她怎么会没有扇他?莫长安呀莫长安,你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莫凭澜,最讨厌的人也是莫凭澜,可为什么最逃不开的人也是莫凭澜?
雪苼拿着毛巾在浴室门口等着她,“算了,不该让你跟他独处的,他是狼也是狐狸,会吃了你都不吐骨头。”
“算了,也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我再坚持一下。”
雪苼点点头。“所以我们这次要把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白长卿会帮我们吗?他犯不着为了我们得罪最有能力的莫凭澜呀。”
“他当然不会,但是小八一定会,长安,你也该和他见见面了。”
莫长安的瞳孔缩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直到雪苼告诉自己还有个同胞的哥哥,现在她用哥哥的身份活着,而哥哥却扮成女人活成了自己,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变态?
第二天,她们俩个就以出去逛街为名单独出去,并没有带着皓轩。
早有人报备给了莫凭澜,莫凭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让手下跟紧了。
他知道这俩个女人肯定在想法子逃脱,他也不怕她们的任何手段,甚至都不去想招儿化解。有了赫连曜,他可以好好喝杯酒休息着看戏了。
雪苼和长安倒是真的逛街去了,在春天百货买了不少的东西,然后去了百乐大戏院。
雪苼早已经打听过了,小八一年到头几乎不出府门,就偶尔来这戏园子里听昆曲儿,今天有梅先生的高祖小蝶的新戏西厢记,他一定会来。
花高价买了靠近她包厢的票,雪苼坐下后把茶房给叫过来,“把这包蜜饯给隔壁的那位夫人,就说是臭婆娘给八姑娘的。”
那茶房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看对方穿着打扮贵气,便不敢多问,把蜜饯送了过去。
小八的心思也没在戏上,每次他不过是借着那紧锣密鼓的喧嚣来赶走心里的冷清,忽然接到这蜜饯。又听到了这番话,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话像是从阴曹地府里来的,那个臭婆娘来找自己了吗?
当年他亲眼看着爆炸却无能为力,后来又直接被白长卿带回到沪上连雪苼到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最后白长卿告诉他雪苼死了,赫连曜为此颓废了好长时间他才信了。
那个女人,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他以为她会好好的活下去,却没有想到这次是他送她走。
真希望有个奇迹,就跟他的那次遭遇一样,她还活着,只是在某个未知的角落。
但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已经放弃了希望,特别昨晚白长卿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说看到了赫连曜,他的脚伤还没有好,成了个瘸子。
他记得白长卿那个混蛋趴在他肩头抚弄着他的长发邪邪的问:“你现在还喜欢他吗?一个瘸子。”
喜欢?这个词余思翰早就忘了。他见识到雪苼和赫连曜之间的爱,可最后这样浓烈的爱情却抵不过男人的野心,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他心跟着雪苼一起死了,不,这样说太严重了,只能说结束了一份肤浅的单恋而已。
那次鸿鹄塔的事不是他为了赫连曜送死,只是因为他为自己的身世所苦又被白长卿折辱,他起了轻生的念头,以为用这样的方式会让他记住自己,可是到了最后比比雪苼的付出,真是可笑。
见人一直在出神,茶房有点等不及了,“您……”
“哦,你跟那位夫人说,我马上过去。”余思翰捏着嗓子说话,这些年他演女人早已经得心应手。很多时候他都自己分不清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