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第三次把好吃的果子拿给小喜的时候,雪苼看出了门道儿,这赵参谋喜欢小喜。
等人都走了,一回房间雪苼就问:“觉得赵参谋怎样?”
小喜老实的点头,“当然好了,人家有学问又斯文。”
“我可觉得他喜欢你。”
小喜忙摇头,“小姐,你可别瞎闹,我配不上他。”
“小喜,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人是不分贵贱的。赵晋文出身穷苦,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学的,他在军队和一帮少爷兵在一起没有人敢瞧不起他。你也是,只要自己奋发图强,没有人瞧不起你。”
“可是我……”
雪苼制止她,“我不是强迫你嫁给他,但是要给自己个机会,你一味的拒绝,会错失很多美好,嗯?”
最近雪苼经常开课堂给妇女们演讲,嘴皮子练得越来越厉害,小喜哪里是她的对手,几下就给说服了。
“那我,试试看。”
“乖,这才是我的好小喜。”
听了雪苼的话,小喜真的和赵晋文接触起来,俩个人偶尔喝喝茶看看戏,相处的很愉快。
这天两个人带着皓轩出去听戏,回来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小喜和皓轩一人手里一根糖葫芦,脸上喜色洋溢。
刚进了司令府,就跟迎面走来的军官不期而遇。
赵晋文忙停下,给张昀铭行了个军礼,“张团长,欢迎回到封平。”
张昀铭的目光一直胶在小喜身上,此时他才收回,碰了碰赵晋文的肩膀,“赵参谋,这是去哪里了?”
“跟小喜姑娘还有小少爷去听戏去了。对了,最近秋老板在大福园登台演出,有你最喜欢的霸王别姬,一定要去看。”
张昀铭点点头,“想去,就是没有赵参谋这样的福气,美人相伴红袖添香,这戏不好看也好看。”
赵晋文到底年轻,给闹了个大红脸。
皓轩认识张昀铭,他眨巴眨巴眼睛,“张叔叔。”
“皓轩乖,张叔叔给你带的千层糕,一会儿回家吃。”
小喜拉了皓轩一下,也借机跟张昀铭说:“张团长,您好。”
“小喜姑娘好。”
话说到这里就僵住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走。
张昀铭的眸光落在小喜手里的糖葫芦上,他想起那年在晋州的生药铺子卧底,每天都有买糖葫芦的从门口走,小喜爱吃,他每天都要给她买上一根,然后看着她吃。
小喜特别喜欢吃酸的,就算是不沾糖的山楂她都能吃上一把,每次看着她吃他嘴巴里就冒酸水儿,那个时候他就想,小喜白白的牙吃糖葫芦特别好看,以后他一定天天买给她吃。
现在她还是喜欢,只可惜给她买的人已经不是他。
雪苼从屋里走出来,一看这神奇的画面顿时来了劲儿。
她把皓轩往身边一拉,出言挽留,“你们回来的正好,司令给章团长搞了了接风的家宴,谁也不许走,我们喝一杯。”
雪苼的话都让人拒绝不了,赵晋文拉住了张昀铭,“张团长,还要多多赐教。”
张昀铭面带微笑,“不敢不敢。”
小喜告辞,“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我们等你呀。”
雪苼睨了一眼张昀铭,那厮竟然还面无表情,装吧就让他装。
开饭的时候,一见餐厅里这么多人赫连曜就明白了,夫人今天要干大事!
他唯有配合,落座后对大家说:“都随便些,没有外人。”
雪苼让人被酒杯都斟满了,“尝尝,这是梁先生从云州送来的酒,叫玫瑰烧,补气和血味道甘醇,是个好东西。”
赫连曜把酒给推了,“那是梁先生专门给你们女人喝的酒,我们要喝就喝烧刀子,那才是老爷们儿喝的酒。”
张昀铭忙说:“那酒太冲了,司令我从晋州带了大曲来,就喝这个吧。”
赵晋文却按着酒杯,“我跟夫人喝一样的,我酒量不行。”
张昀铭却不准,“赵参谋,我们是男人,就要玩最快的刀喝最烈的酒,玫瑰烧软绵绵的那玩意儿不行,换上。”
赵晋文没有法子,只好把酒杯拿过来。
小喜的酒杯里还有点冰糖屑,她低着头不言不语,对于男人间的明争暗斗仿佛看不见。
雪苼安排的巧妙,她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张昀铭和赵晋文,此时俩个人一同给小喜夹菜,那叫一个热烈。
张昀铭夹了一块东坡肉给小喜,“吃点肉,你太瘦了。”
赵晋文却给她夹了一块素炒面筋,,“小喜,吃这个。”
小喜吃了赵晋文的面筋,却没有吃肉。
张昀铭赶紧给她舀了一碗芋艿羹,“吃这个,是素的。”
赵晋文却给她夹了一块拔丝地瓜,“上次你嚷着这个好吃,夫人今天又让厨子做了,可要多吃些。”
小喜把拔丝地瓜吃了,没吃芋艿羹。
连接两次,张昀铭都是完败。
他已经和小喜疏远了,完全不懂她现在的喜好。
大家闲话家常,赫连曜问他:“昀铭,你父亲还不让你回家吗?”
张昀铭苦笑,“老爷子脾气倔,因为上次退婚的事儿耿耿于怀,我现在先在军营住着,已经让人收拾别院了。”
“亲事是我给你退的,哪天我去跟你父亲说,他呀越活越迂腐。”
张昀铭刺溜一口闷了杯中酒,“这事我也有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快三十的人还没成家,他老人家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自然是心有不甘。”
“那你就赶紧成家呀。对了,张团长,上次那个圆圆姑娘还在你身边吗?”
雪苼这一问小喜也微微抬起了头,她的眸光跟正在偷看她的张昀铭撞在一起,俩个人一愣,随即都低下了头。
沉默许久他才说:“是,还在身边。”
小喜眼中的光影寂然,满目仿佛又是漫天的飞雪。
雪苼冷笑,“那你还纠结什么?不如就和圆圆姑娘凑合吧,难道张团长是嫌弃圆圆出身低微?”
赵晋文酒量浅薄,哪里是赫连曜张昀铭这等酒缸的对手,俩杯刚下肚子脸上就泛起了桃花色,舌头也捋不直了。
他把手伸过去,轻轻捏住了小喜的手,“张团长,虽然你出身名门,但妻子是自己喜爱的就好,这样讲究门第是找不到真爱的,对不对,小喜?”
小喜想要把手给抽回来,“赵参谋,您喝醉了。”
赵晋文借着酒劲儿胆子也大起来,“小喜,当着司令和夫人我也说句真心话,我赵晋文虽然没有万贯家财,但却能保证让你衣食无忧,而且我会对你一辈子好。”
他的好字刚说完,忽然哗啦一声,原来是张昀铭摔了酒杯。
赫连曜皱起眉头,这要不是雪苼的意思他早就怒了,堂堂司令还给他们当媒人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张昀铭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小喜拉到一边去,“小喜姑娘麻烦你让一下,得把酒杯的碎片清扫干净,否则会伤到人。”
小喜借机站起来,正好摆脱了赵晋文的手,“也好。”
下人拿了扫把进来,小喜本想站的往后些,却不想一脚踏空,向后倒去。
赵晋文和张昀铭同时对她伸出了手。
赵晋文离着她近些,一把就把人给揽到怀里,“小心。”
可是下一瞬张昀铭的手就缠上她的腰把人给拉回来,“赵参谋那边有碎片,赶紧清扫一下。”
赵晋文伸手抢人,“张团长既然府中金屋藏娇,就不方便和小喜姑娘太过亲近,还是给我吧。”
“我们俩个的情分岂是你辈能猜度的?”
俩个人你来我往,把小喜给拉扯的头晕。
赫连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想拔枪。
雪苼捂住皓轩的眼睛小声对赫连曜说:“司令,别动,看戏。”
“雪苼,这是司令府,他们这么闹我想杀人。”
“既然是司令府就听我的,不准闹。”
皓轩也补了一句,“爸爸,在家听妈妈的。”
赫连曜无话可说,忍着气继续看下去。
那边小喜给他们俩个夺的头晕脑胀,她急火攻心,忽然大叫一声,“够了!”
俩个人都吓了一跳,连赵晋文的酒都吓醒了。
小喜一甩手,“我吃饱了,二位慢慢吃,不奉陪了。”
“小喜!”
“小喜姑娘!”
俩个人谁都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