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安不是自杀,她只是想试试死的感觉。
死了是不是也这么的累。
屏住呼吸,慢慢的把头沉入到水里,一秒,两秒,五秒,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她的脑子里开始缺氧,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幻象。
小时候莫凭澜的默默守候,大了却若即若离,到后来成亲的相看成仇,她忽然觉得这段感情自己纠结的毫无意义。
莫凭澜呀莫凭澜,你说可以重新开始,可是多了何欢儿,我们又怎么能开始?
爱情里的路太窄了,有了你我,第三个人是多余。
水面上冒出一连串的气泡,跟着那气泡变成了粉丝红……
莫凭澜就在外面站着,他仰头看着屋顶,心里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回到了不是自己找到白长卿帮忙,那么长安她……
一想到她有什么不测,他的手就抖得不成样子。
忽然,有什么在心里一闪而过,他脚下一踉跄,立刻推开了浴室的门。
长安有一次在浴缸里睡着的经验,那个时候莫凭澜以为她是自杀,但是长安却说她根本不会自杀。
可前后才不过十几日,那个说永远都不会自杀的女孩却溺在浴缸里。
看着水面上漂浮着一缕缕粉红,他吓得灵魂都要出窍,抱着长安的身体差点栽倒。
随手扯了条浴巾把人给裹住,他大声喊着,可是喊得是什么自己都分不清楚。
长安住了医院。
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抢救人才脱离了危险,她躺在白色的房间里,脸几乎和床单一个颜色,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莫凭澜一直握着她的手未曾放开,他只有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脉搏跳动心才能放下。
有几个字他知道此时很适合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概是黎明时分长安才慢慢醒过来。
此时屋子里的一切都像包在灰蓝色纱雾里,迷障一般的看不分明。
长安慢慢转动眼珠,看到了趴在床边昏睡的莫凭澜。
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被握的有些紧,她不舒服,想收回去。
虽然她动作很轻,但是他还是醒了,睁眼看到长安已经醒来很激动,一把又把她的手给拉回去,“你醒了。”
长安嗓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莫凭澜立刻问:“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喝?”
长安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我不是自杀,我就是想体验一下死了是不是比活着轻松?”
本来有很多要责怪她的话根本就吐不出来,他柔声说:“以后不许这么傻,死了就没有任何感觉了,长安,对不起。”
他的态度让长安意外,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会高兴,可是现在却提不起一点兴致,还是累。
见她神情淡淡的,甚至有些厌恶,他以为是她不舒服,便问道,“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莫长安摇头,“我就想睡一会儿,你别再拉着我的手,疼。”
莫凭澜忙放开,把她的手小心的放在了被窝里,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好。”她闭着眼睛说的话。
她一觉睡到快中午,是看护在照顾的她,此时莫凭澜正和白长卿在车里说话。
白长卿得意洋洋,“这一把姓姜的可是大出血,我敲了他十万大洋。”
“恭喜白团长,我说这比买卖做来很合算,开始您还犹豫。”
白长卿看着眼前这个桃花眼的男人,不由得对他提高了警惕,自己已经觉得修成了狐狸,可眼前的这位比狐狸还精呀。
也算是回报,他对莫凭澜说:“对了,我查到是谁在牢里带走了你的夫人,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莫凭澜皱起眉,“谁?”
“韩风凛,汗青帮的韩风凛。”
莫凭澜完全想不到,但是他的表现没过于太惊讶,“我知道了,谢谢白团长。”
白长卿笑笑,“连他们在出名的鬼宅苏府过了一夜你也知道吗?”
莫凭澜脸上的肌肉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俩名逃犯越狱,逃到了鬼宅里,这位韩风凛果然是个人物。”
白长卿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再说下去,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兄,那你好好保重,告辞了。对了,我本想进去探望尊夫人,但俩手空空又觉得没脸,下次。”
“白团长客套了,你已经帮我们这么多,我替长安谢谢你了。”
两个人真真假假的来了一套,白长卿坐车离开,莫凭澜回到了医院。
见她进门,长安本来的笑脸微微收缩,跟着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莫凭澜的心尖儿一颤,随后又装出一副笑脸,“长安,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
长安摇摇头,“我没什么胃口,我可以出院吗?”
莫凭澜当然拒绝,“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出院,别跟我犟,行吗?”
长安没有再说什么,她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莫凭澜眼角浮现着淡淡的宠溺,仿佛在宠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他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我去准备饭。”
他刚走,就进来一个穿白袍的医生,看护出去洗东西了,屋里就剩下长安一个人。
长安问他,“医生,你是要检查什么?”
医生戴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精光四射,他对长安说:“脱衣服,我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