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心头顿时紧了一下,避开他的眼睛,装着没事人似的坐下。
皓轩这个鬼机灵,他看了长安一眼,“爸爸,你的眼睛怎么了?”
长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儿,昨晚没睡好,妈妈呢?”
她这话问出来就感觉到莫凭澜的目光,她顿时有些后悔,是呀,她和雪苼是“夫妻”,现在倒是问起雪苼的行踪来,要是有外人在场能不怀疑吗?
好在皓轩习惯了又是小孩子不会多想,“妈妈昨晚也没睡好。”
长安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赫连曜。
莫凭澜忽然说:“今天就是寿宴,你们要打起精神来,不要出纰漏。”
长安把面包塞到嘴巴里,“知道了。”
吃完早饭,莫凭澜就去了总统府。
这寿宴从白天就开始,莫凭澜自然要去照应,长安和雪苼晚上去参加晚宴就好了。
下午的时候,雪苼开始梳妆。
但是长安发现,她的手连眉笔都握不住。
她皱眉,“雪苼,要不咱不去了吧?”
雪苼转过头来,她虽然面色苍白,神情却很坚毅,“没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也不是办法。与其让赫连曜什么都查清楚了找上门儿,还不如我主动出击给他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她昨晚一晚没睡思量的结果吗?长安佩服雪苼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哪里像自己,什么主意都没有,只凭着一时冲动,结果却害了那么多人。
这几年,长安一直都在自我厌弃。
要不是有雪苼和皓轩,她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雪苼发现了她的异常,便拍拍她的手,“你也别多想,事情总会解决的,我不信这世界上会有解不开的死结。”
“那要真是解不开呢?”
雪苼站起来,面孔雪白,眸子却流露出肃杀之色,“那就烧了。”
长安惊讶的看着她,过了半天点头,“好。”
晚上,国宴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长安和雪苼来的稍微晚些,她们是按照和小八商量好的计划,瞅着机会跟大总统说话,然后就消失。
可是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舞厅里的纠纷。
好个风流赫连曜,竟然在这种地方也跟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长安看着雪苼,不知道这样的见面方式雪苼会怎么想?
雪苼淡淡的看了一眼,虽然隔着远,但是却看到了故事的女主角跟自己有些像。
黑色衣裙,雪白的面孔,修长的身形,这赫连曜是这样埋汰她的吗?
她转过身去,淡淡的跟长安说:“走吧。”
莫凭澜上前拉了长安一下,“大总统早就想见你了,走吧。”
俩个人跟着莫凭澜去见了大总统。
大总统是个微胖微秃的中年男人,看着很和善,他的身边站着玉树临风的白长卿,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不过他的脖子怎么了?好像被抓了,衬衣的高领都没有全遮住。
这是小八的杰作,不过别人并不知道,但是都知道白长卿这几年很荒唐。
养外室包戏子,偏偏家里还养着一个不能见人的女人。
长安看了白长卿一眼,他竟然对她眨了眨眼睛。
麻痹的,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看到跟小八长一样的女人就想要调戏呀。
长安还好,莫凭澜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一想到现在白长卿家里有个男人跟自己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他这心就像被石头堵上了,怎么着都不舒服。
是不是该想个法子把余小八从他身边给弄走?
那边,长安却和大总统寒暄上了。
在余州的时候,长安向来不开口跟那群丘八说话,一来是有人认识余思翰,自然也听过他的声音,小八声音虽然不似男子的浑厚,但总和长安的有差别,现在来了沪上,长安却可以说俩句。
她声音压得很低,而且加上莫凭澜以前跟大总统解释过她和何欢儿交手的时候受过重伤,伤到了喉咙,大总统也没怀疑。
其实不怀疑的原因大概是他也听说了余州小八好男风,有些不男不女吧。
这样想着,都把目光落在了据说和余小八生过孩子的雪苼身上。
大总统自然不认识雪苼,白长卿却早把惊讶给过了,现在眸子却溜到舞厅中央,想着赫连曜什么时候过来呀,今天真是好戏连台!
但是莫凭澜没有想到的是长安竟然向大总统提出要跟使团去法兰西,顿时怒火顶到了脑门儿上。
可是更没有想到的是,白长卿竟然在一边为她们说项。
众所周知,白长卿的话大总统一定要听。
所以,长安和雪苼成了使团的重量级人物,要去法兰西。
莫凭澜心头一阵阵冷笑。
怪不得昨天晚上长安会给他抱,再不抱就没机会了是不是?
不过,她们想的也太天真了,要去法兰西,就算自己不阻拦,那赫连曜会同意吗?
他压住心头的火,冷冷注视着舞厅中央。
此时,那边竟然动了枪。
赫连曜也真够狂妄,这样的场合用强顶着一个年轻小白脸的头,原因不过是那个小白脸打了他身边那个女孩一巴掌。
看来赫连司令怜香惜玉的本性可是一点都没变过。
大总统不高兴了,觉得赫连曜在这种场合这么狂妄不给他面子,而白长卿也怕出事只好去跳停。
目的达到,雪苼和长安便不想再停留,却没有想到莫凭澜竟然一反常态,拉着长安去认识法兰西大使馆的大使。
雪苼知道莫凭澜是为了拖住她们,可是现场这么多人,她觉得自己是逃不掉了,况且赫连曜身边已经有人,说不定已经忘记了她。
可是这种设想是不存在的,当张昀铭把雪苼指给赫连曜的时候,他差点就发了疯。
长安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雪苼带走,想要阻止却给莫凭澜拉开。
“你干什么?她是我的夫人,大庭广众之下赫连曜竟然把她给带走,你和余州不要脸,我还要。”
他压着她的手给带入一间空屋子里,门一关上他就把人给压在了门板上。
低低的声音洒在她耳畔,长安听出他声音里的隐忍,“长安,你马上就要去法兰西了,还管余州做什么?”
“我,我又不是不回来?你脑子不清楚吗?跟着使团出去,不回来就是叛国。”
听她反驳的有理有据,莫凭澜的心才送下来。
确实是那样,她竟然是过了明路的,代表的真是余州,如果不回来还真是难办了。
但是他生气,“我说让雪苼出去看病就不会敷衍你们,你们却信不过我。”
长安讥讽道:“你有什么值得相信的,你压到我了,起来。”
莫凭澜心头一松,忽然又想到赫连曜见了雪苼又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番口舌官司,顿时使起坏来。
他故意拿腰去顶她,“我起来了。”
长安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无耻厚脸皮。
他用力压着她,甚至小幅度的摩擦,语气却软的不得了,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了,“长安,我难受。”
这个人……!!
长安现在想做的是曲起膝盖对着他要命的地方来一下,让他去痛好了。
可是,她不敢。
这个关键时候她不能得罪他,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还有内心深处连自己都要欺骗的隐秘,也许以后就见不到这个人了,就对他好一点。
不管怎么说,俩个人在一起十年,还做了夫妻有俩个孩子。
想到这些,长安紧绷着,不敢动。
他的唇轻轻吻着她的脖子,“长安,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吻跟羽毛一样撩过她的肌肤,让她不由得身体紧绷起来,而身体深处有什么要涌出来。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这个变化,那只不安分的手从她西装下摆钻进去。
但是,当然是什么都摸不到,她今天出来参加宴会,可是细细的用白布裹了很多层。
他的手指在白布上摩挲,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怪不得平了许多,原来是缠住了,疼不疼?”
长安给他亲的心烦意乱,胡乱回答道:“当然疼,所以我们才急着回家。”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好,我们回家,我帮你解开。”
“你……”她抬手想去打他,却给他按住了手腕。
“嘘。”他让她噤声。
原来,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他的眼睛亮如寒星。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停在了门口。
长安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这要是给人看到她和莫凭澜……那这些年的谣言可就坐实了。
莫凭澜皱起眉头,他听到了细细的扭门把的声音。
这里不是自己家,不知道外面是些什么人,他要是把门反锁了,定然会引起更大的注意。
他往后头一看,就看到窗口那边厚重的丝绒窗帘。
窗户是落地窗,而且那个位置不易被发现,他拉着长安快速的躲在了里面。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打开,跟着一个巨胖的人跌进来。
从外面一闪即逝的光亮才发现,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俩个搂抱在一起的人。
原来,这也是找地方偷情的呀。
长安紧紧贴在莫凭澜怀里,紧张的浑身出汗,却一动都不敢动。
既然是偷情,这俩位可没有开灯。
她听到了粗喘声,甚至还有接吻的水声。
莫凭澜忽然在她耳边亲了一下。
她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弄得窗帘底部缀着的珠珞发出细碎的声音。
“谁?”只听到那女人颤声喊,声音很娇柔。
男人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人,宝贝儿,大家都在大厅里,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我太想你了,来给我亲亲。”
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吸吮的声音和女人难耐的呻吟。
看不到,但是更能想象出他们在做什么。
长安感觉到身后的异样。
莫凭澜这个混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激动起来。
她狠狠的捏了他的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