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算当时我不喜欢您,但是真有人要害您性命,我也会那么做。”
长安知道,陈桥不是因为现在她已经成了司令夫人才这么说。
当年他不喜欢她,但是也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
“谢谢你安慰我。”
听到长安说谢谢,陈桥反而不好意思。
“是我对不起您,当年我没看透何欢儿的真面目,害你……”
长安摆手,“看不透她的人多了去了,是她掩饰的太好。要不当年怎么会骗了那么多人呢。不过现在她已经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她了。反而是你,结婚后要好好待碧桃。”
一提到碧桃,他硬朗的五官被一层薄薄的温柔覆盖,连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勾起来,“嗯。”
果然,再铁血的汉子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变成了绕指柔。
碧桃带孩子们洗澡出来,一家人围着桌子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莫凭澜和陈桥就走了,他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各地都要巡查。
长安却忙着帮碧桃准备嫁妆,她前些日子帮过了葛覃,有点心得,可因为碧桃准备的是中式婚礼,她的那点心得又用不上了。
封平那边得到了碧桃成亲的消息,雪苼让人送来一套衣服来。
这是一件大红绣金丝凤凰的旗袍,正好可以三日回门穿。
那旗袍做的非常合身,竟然像是贴着碧桃的曲线而做。
碧桃很感动,“我有很多年都没见到雪苼小姐了,没想到她给我做的衣服这么合身。”
长安哈哈大笑,“估计是有情报,你回去问问你家陈副官就知道了。”
碧桃羞红了脸,“小姐,你又取笑人家。”
长安更加得意,“都要成亲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儿?我可听说了陈桥都快三十了还不沾女色,你这新婚夜可要做好了准备,我听说这样的男人通常都很猛。”
碧桃捂着脸不依不饶,“小姐,您再说,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长安赶紧赔罪,等笑够了却又想到了雪苼。
现在开始热了起来,不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这个天气在封平,她能受得了吗?
赫连曜就不能把她送回到云州去避避暑,离开她几天不行吗?
其实真不行。
赫连曜对雪苼是失而复得,恨不能拴在裤腰带上才觉得安心,要送她去云州,简直要他的命。
晚上,莫凭澜回家吃饭的时候长安提出来要他写信给赫连曜,放雪苼来余州参加碧桃的婚礼。
莫凭澜笑道:“你自己给雪苼写信不好吗?雪苼的话估计赫连曜不敢不听。
“可是我怕他跟着来。那个赫连司令成天板着一张脸,能吓死个人,真不知道雪苼是看好他哪里?”
这个问题似乎是很难了,莫凭澜可回答不了。
他索性就不回答,凑近了问长安,“那你觉得我哪里好?”
是呀,他又是哪里好让她魂牵梦萦了半生?
长安痴痴的笑,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的理由可简单了,你可别打我。”
莫凭澜皱眉,“什么理由能让我打你?”
“因为你长的好看呀。第一次见你,你跟在我娘身边,虽然很瘦可是脸却很白,我觉得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哥哥,觉得他要是能陪着我一辈子就好了。”
莫凭澜这辈子最最讨厌人家拿着他的脸说事儿。
可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竟然是因为这张脸看上了他。
果然很想打人呀怎么办?
见他面色不虞,长安忙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凭澜哥哥,人家喜欢你长的好看是肤浅点,但是我能透过表面看到本质呀。”
莫凭澜故意板着脸问:“那我的本质是什么?”
“是……”长安竟然回答不出来。
莫凭澜总是对她冷冷的,却对何欢儿温柔有加,可是他越是这样长安就越不服气。
想要他只对着自己笑,也只想让他眼中只看到自己。
开始,或许只是孩子的争强好胜,可是后来就变成了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或许莫凭澜的容貌也罢,他的个性也好,都是他的一部分,她爱的就是他这个完完整整的人。
想到这里,长安故意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低下头。
莫凭澜依言低下,却给长安勾住了下巴。
她像个强抢良家妇女的小恶霸一样笑着癫狂,“美人儿,给姐姐我亲一个。”
莫凭澜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瞪着那双雾蒙蒙的漂亮眸子可劲儿的看着她。
长安也回视过去,可没有多长时间,她就觉得不行了。
什么恶霸,莫凭澜才像大流氓。
被他看着,她从后背到小手指,都酥掉了。
他凑过去亲了一下,“长安,我爱你。”
这话……说的好肉麻。
长安老脸一红,拍了拍他的脸,“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爱我,给孩子们看到呢。”
他却不肯放,再凑过去亲了一口,“你还没说爱我。”
“我爱你,我最爱你了,我的凭澜哥哥。”
莫凭澜终于如愿以偿,他抱起长安转起了圈儿。
这个游戏长安小时候最喜欢玩儿。
莫凭澜嫌弃她无聊,她就让耿青抱着她转。
有一次给他看到了,打了耿青一巴掌。
长安气不过,他不转就罢了凭什么连耿青也不让。
她去找他算账,却给抵在桌子上,他霸道的说:“今天让你转个够。”
那天,他把她给转吐了。
长安天旋地转吐得一塌糊涂,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扶着桌子连脸不红气不喘,相当的气人。
今天给他这么一转,长安延长了十几年的后遗症来了,她大声喊着不敢了。
“叫的好听点,我就放你下来。”
“凭澜哥哥,哥哥,放我下去。”
“不行,再叫。”
在叫什么?长安只觉得天都要掉下来了,也不管了,勾着他的脖子没羞没臊的叫开了“亲大大,达令。”
莫凭澜把她放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长安无力的捶打他,“晕死我了。”
“叫我什么?”他低头看着她,长睫毛擦过她的脸颊。
“达令。”长安吐气如丝,浅浅淡淡的搔在他唇上。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俩个人就吻到了一起。
情到深处,哪里有不想亲亲摸摸的道理。
可是这对他们来说就成了奢侈。
莫凭澜的手从长安的衣襟滑进去的时候,她呻吟着,不是兴奋,是痛苦。
莫凭澜就像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赶紧收回手。
“长安,长安你没事吧?”
长安方才还透着红晕的小脸儿已经变得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
他忙把她给抱到床上去,也没有好的法子,想要碰她又因为这罪孽是自己造的,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傻傻看着长安。
疼痛上来的时候,长安只觉得有千万条虫子往骨髓里钻。
虽然短暂,可要是再稍微长一点她恐怕连命都葬送了。
“长安,长安。”耳边是莫凭澜细细的叫声,她打开沉重的眼皮,虚弱的对他笑了笑。
不笑还好,这一笑就像摇曳在枝头的花儿,下一瞬就要零落成泥。
他高大的身躯几乎都在颤抖,害怕的喊道:“长安,长安。”
长安的手找到他的手,想要安慰他,却被他感到了冰冷的温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阿根也没说呀。”莫凭澜慌张的喊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安知道瞒不住了,自从上次他们试过以后,她就知道这个绝爱蛊比阿根说的还要霸道。
它不仅仅是不能跟男人欢爱,根本就是不能动情。
她一旦动情,那身体里的东西就分外的活跃,然后骨髓里就传来虫子噬咬的感觉,痛不欲生。
本来还以为就算不解也能跟他过一辈子,可现在看来这绝爱蛊的霸道恐怕都出乎阿根所料,这个怪物到底做了什么?
莫凭澜已经猜到了,他真后悔把何欢儿和阿根就那么烧了。
挫骨扬灰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可是,就算把他们整成世界最惨有什么用,长安该怎么办?
长安细瘦的手指去抚他的眉,“别多想,我没事。”
他抓着她的手贴在眼睛上,“长安,不必瞒着我。”
长安叹了一口气,掌心已经感觉到湿意,“你别自责了,就算治不好也是命,能跟你和孩子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
不,他不知足。
他贵为一方霸主,手下几十万大军拥有沃野千里财宝无数,却救不了心爱的女人吗?
不,他不相信。
这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不去作为。
他能从一个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被狗咬被人抽打的流浪儿到了今天,本来就是个神话,而他一定要缔造另外一个神话。
站起身,他又恢复了那个城府深藏冷静缜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