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里,穷追不舍,付出最多的人,无论多为对方着想,即使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对方一旦有了裂痕,就会轻而易举的瓦解。
“呵。”
温绻轻呵了一声,微扯的嘴角在颤抖,看向他的眼神是淡漠的,可她心里很难过,也很苍凉,她的心迹仍然不能让他相信,被误解,被怀疑,好像被卷入了漆黑无光的海底,孤弱无助,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眼眶很胀,酸涩不已,可也很干,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深深地看着温陵,似乎一张嘴,她的悲伤就会溢出,心好痛,眼眶发热,肯定非常红。
可温陵依旧面无表情,不仅完全不在乎她的心情,更是像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为什么会这样
温陵看着毫不掩饰厌恶表情的女生,又仔细看温绻手臂上,果然有好几个洞,不断地刺进去,想到这里心头被刺了一下,眉头狠狠皱起,舒展不开。
温绻笑道:“这种粉刺针不是多疼。”
温陵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信?”
“为什么......老师你不是离开了吗。”
梁思雅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温陵对这种心肠坏的女生温柔不起来,冷冽道:“我就没走。”
梁思雅眼睛瞪大,怎么可能。
温绻呵呵笑出声,像雨点打在水洼里的闷咚声:“我让温老师走的时候打了眼色的,偷听的你自然是不知道,其实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的。”
温绻看着温陵:“让你看到这种丑陋面孔的女人,但仔细想想这样才有对比,说不定你就接受我了你。”
梁思雅还陷在他们的对话里拔不出来,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变,讥讽道:“你们是师生!要是让学校知道,通通开除强制退学!”温绻笑着看她,平静的语气:“那又如何?想要用退学来恐吓我,太天真了。”
梁思雅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脸被踢得肿胀,说一句话就很疼,但她气得什么都不管不顾,竟然爬起来拿起凳子往温绻身上丢过去。
温绻没有一点害怕,仿佛不担心自己会被砸到,那种淡笑自若的样子,她最为厌恶。
总是一副清高,对谁都是微笑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另一张脸。
温绻是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可能是她精神不正常吧,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什么时候对人微笑,友好相处成错了?
温绻的笑容有些缥缈,和那个女人一样,自己不喜欢,所以将愤怒都塞在别人头上,她微微叹气,她哪里还做得不好,不反抗,也不任由摆布。
温陵的身影挡在温绻面前,‘砰’的一声,凳子居然砸在了温陵的胳膊上,梁思雅吓住了,她刚刚是太生气失去了理智,但是她打了老师啊!梁思雅慌张的后退:“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绻呆滞的看着他,她以为他会阻止,可没想到他竟然不躲,而是用手臂去挡,万一手臂骨折了呢,想和她一样吗?
不,温陵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也不会用这么蹩脚的理由。
那到底是为什么?
温陵温和的语气不再,平静地恍若和一个陌生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继续休息。”
温绻愣愣的看着他离开,头一次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趋向于生气的状态。
她看着被吊起的手臂,也没办法追过去。
现在打电话他肯定是不会接的,而且......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凳子,眼里掠过担心,不知道他受伤没,用身体去挡那女人愤怒的一丢,肯定伤到了筋骨,他应该是要去医院吧。
温绻静静地躺在床上,想了一遍刚才的情况,梁思雅愤怒的说了一通,温陵过来挡,没想出有哪里让他反常。
大脑很迟钝,一卡一卡的,忍不住合上眼皮,很快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心脏快速跳了起来,猛然睁开眼坐起来,微微启唇喘气:“原来是这样,他以为我在利用他激怒梁思雅。”
她闭了闭眼:“他是认为我在作弄他,践踏他的尊严,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知道了原因,温绻安心的睡觉,可医务室也不是一直开着,隐约听到了医生的低声惊呼:“这怎么这么乱,床歪了,凳子怎么掉地上的。”
温绻缓缓睁开眼,眼睛里清明一片,根本没有说惺忪困顿迷茫,说明她早就醒了又或者根本没睡着。
“老师。”
医生微笑:“你醒了,手臂有知觉了吗,还有这医务室怎么乱糟糟的,该不会是你强行站起来撞成这样的?”
温绻状若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还有十分钟就要关门,有人接你回家吗。”
温绻淡笑:“有的。”
她只要一闭着眼,就会走马观灯似的画面乱晃,温陵真的生气,是她没看到过的。
今天也是,他背对着自己,明明以为是她故意利用他来挡刀,却还是没让自己看到他被砸的受伤痛苦的样子。
她看着手机,试探着拨出一个电话。
可是无人接听,叹着气:“我自己走就行了,伤得是手不是脚,医生,你一会儿帮我弄个能跨在脖子上的长绷带,这样方便,也不会觉得太累。”
“好——我给你弄。”
温绻扬唇:“谢谢李老师。”
......
温绻独自往教学楼走,她的书包还没有带回去,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也好,温绻认为她都没有对温陵做过什么,温绻摇摇头,梁思雅做的事情就算不公开,她也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
心软就是放虎归山,尤其是报复心很强的老虎。
她一步一步往楼上走,现在是放学时间,但她猜想一定还没有下课,因为她受伤,筱筱和曲晓阳都没来看自己。
以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心急如焚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都不出面。
“温绻。”一个人叫住她。
温绻没搭理,一阵脚步声,女生挡在她面前:“温绻,对不起!”她深深地弯腰道歉:“我们犯了很大的错误,但求你不要再追究,思雅她心肠不坏,只是她自尊心太强,而且太执拗,她喜欢的就必须要得到,所以她才会和你过不去。”
周婷不停地弯腰道歉,可温绻并没看到诚意:“主使人是她,为什么要你们来替她道歉。”
李珊蹙眉,低落的说:“她家的权利很大,只要她不想走,学校就不可能赶她走,你们两个水火不容,弄得不可开交,但不好过的也是我们。”
温绻浅笑:“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一是一,二是二,我是因为足球受伤,足球和梁思雅没有关系,但是她用针扎了我,你们巴结谁不好,非要巴结脾性这么差的人,所以没有人会同情你们,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