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仙人不敢大声呼吸,仙君对峙,又是同门操戈,他们疑心看戏,也不敢贸然插手。
“杀你,其实不需要理由,但你若想听,告诉你也无妨。”宣漓冷声道。
宣漓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他冷笑道:“棐奚......师兄,你可不能忘了你做的好,居然连我们都瞒过了,直到现在我才察觉出来,你是个——伪君子!”
宣漓漠然一哼:“你与冥界勾结,帮着寒洲还有他们做了不少坏事吧,尤其是魂念火蛊和禁灵阵法的残卷你也看过,不然三百年前的春宴怎么会差点陷入冥界之手,当时师父和你一同昏迷,你借受伤之势躲过猜疑,温温沉沉这么多年,你明面上还是无所变化。”
话音一落,瞬间激起万丈浪花,一旁的众仙惊疑惊诧,议论纷纭,又不敢高声喧哗。
坐在原处的棐奚,面对宣漓突如其来的剑指和质问,他平平开口:“凤齐君,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在众仙以及师父和盼语仙姑面前诋毁我,你也是堂堂一介仙君,如若做出这种事情,可谓颜面尽失。”
棐奚抓住证据这一关键不放才算沉着应对,他料定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人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就连掌管仙界赏罚的景乾府仙君宣漓也束手无策。
“我确实是一时起意才动手的,就算是冲动我也有十足的理由这么做,我早就看见了你的证据,只是我有些疑惑你怎么暗渡成仓的。”
只见宣漓持起鸣空剑,移开剑尖,往棐奚左臂上一划,棐奚干净的衣裳瞬间碎裂来,露出白净的手臂,其上什么也没有。
所有人只看到凤齐君宣漓在无理取闹,连霓影也走下高台准备制止,她实在看不了这种同门相欺的画面,一直以来棐奚师兄待她不错,她怎么能看着棐奚师兄被人羞辱呢?
“漓哥哥,你这么做太过分了,这里是浮英岛!”
棐奚也受惊了,他没想到宣漓真的会动手,心下一紧,俊容失色,也没有再有一副平淡从容的神色,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令人大惊失色,难以平静。
宣漓无动于衷,他自鸣空剑催使仙力,在棐奚手臂面前凌空一划,白气回云,那正是他对付魂念火蛊的手法,只是反其道行之,来找出使用魂念火蛊的人。
使用过魂念火蛊的人身上会留下鬼火纹化的痕迹,使用的的愈多纹化愈强,一生都无法抹去,就算遮掩也可以找到,更重要的棐奚本来完全没有能力使用魂念火蛊,除非——
冥纹!
棐奚身上丝缕的黑气飘出来,他手臂上未现纹化的鬼火,却渐渐显露出曾在容樾身上出现过的冥纹,却是红黑色冥纹红黑色冥纹血漪,冥纹吞噬了他身体上的鬼火纹,渐渐呈现出特殊的红黑色,棐奚大惊,赶紧捂住发痛的手臂,往后仰倒,警戒地看着宣漓,他的身份暴露无疑了。
棐奚一圈圈看向周围人的眼光,从刚才宣漓用鸣空剑破开他身体上的禁锢冥纹现身开始,气氛骤然变得凝重紧张,刚开始站在他这一边的人全部倒戈倾向宣漓那一边,亲眼见证着,局势瞬息万变。
连下台来阻止的霓影也愣住,霓影不敢置信,低语道:“棐奚师兄……你……你真的与冥界勾结……”
连睚痴道人也站起来了,只有盼语仙姑和苍夷使君平静地坐在原地。
棐奚已成众敌,一落千丈,一个红黑色的冥纹就足够让他无言以对,身败名裂,他对上宣漓的眼睛,四目相对,锋芒毕露,棐奚也收起他平日里伪装的温和儒雅,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棐奚冷冷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破开了禁忌?”
棐奚此话引开宣漓的疑惑,他并不懂棐奚虽说的禁忌是指什么东西,但很显然这个东西让他忘却了一些东西。
“一旦使用魂念火蛊的人身上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如若你与冥界的人接触,如果不是你曾经向他们透露不少消息,我们的行踪,三百多年前的剑选恐怕我们已经葬身在那个祭司的手里了,后来春宴我割下了他的头颅,他的气息我自然记得,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恍然醒悟,看透你身上微弱的气息,你身上的幽冥之气怕也是要撑不住了吧!”宣漓不紧不慢地说道,将所有证据一一说来。
“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可又如何,我最讨厌你这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自以为无所不能,就算你找出我的破绽又能奈我何,可惜你作茧自缚,伤透人心,我早就尝过大快人心的滋味现在死也不必急于一时!”棐奚话锋一转,迷然转到另一层意思上,他弦外之音却是容樾,棐奚露出手掌上一道不可磨灭的青纹,仿佛昭示着什么,这又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宣漓双眼微眯,却已窥破了,只一恍惚,棐奚已瞬移起身,转到宣漓近处的霓影,将她扣喉锁住,猝不及防,情势急转,连宣漓也慢一步,没将他阻止住,宣漓他明明知道棐奚目光轻瞥会盯上霓影,但他错失良机,没有制住棐奚。
棐奚冷笑,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被他锁喉的霓影全身颤抖,她从来没见过棐奚这幅奇怪残忍的模样,将她抓在手里当人质。
霓影害怕极了,颤巍巍说道:“棐奚师兄,你是我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