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宣漓有些心疼,可是景乾府自有规定,乾坤暗中主宰,即便是他这个景乾府的仙君也不敢贸然把容樾从处罚的情劫之中带出来,否则一触即发,受到伤害的即是容樾,从浮英岛春宴时候,他曾几次想把容樾带出来,他也受到反噬,差点乱了容樾的轮回,现在他已不想隔岸观火。
柳窍继续说:“若是叶堡主来了还好,他们还待公子和和气气,但公子不喜欢叶堡主,叶堡主送来的东西他都拒收了,以至于今天我家公子如此凄惨。”
宣漓:“叶堡主?可是那个抢亲的人?”
柳窍:“宣漓公子居然如此清楚?好像是的,但公子不喜欢提起叶堡主,但有些日子叶堡主天天过来,风雨无阻,我们都拿他没办法,叶堡主的为人还好,就是有时候像一个土匪似的。”
宣漓冷哼一声,“我大约猜到他是谁了。”
从与柳窍的谈话之中,宣漓知道了莫莲生近来状况不佳,心神颓废,被诸多事情烦扰,还被扶微寺中人的为难,当和尚也不得清净安宁。
宣漓先让柳窍拿着冰冷的石炉上的烧水壶去厨房烧水,他独自一人陪在莫莲生边上。
宣漓握住莫莲生冰冷的手,放到嘴边呵气轻吻,他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这样,宣漓另一只手贴在莫莲生的额头上,莫莲生身体发冷,用被子裹了许久还没有半点恢复,这样下去莫莲生生病愈重,到时候病入膏肓,难以医治,又会走向那种境地。
宣漓心中一动,抚摸着容樾的脸庞近身贴近,两唇相贴,他欲要渡气给莫莲生让他恢复,心中传来凡微星君的心语:“凤齐君,你不要这么心急吧。你若是渡气给婴合君便是坏了轮回,这样横插一脚可不好,你这样让我很为难的,我可不敢再向上次那样麻烦你了,说好不能使用仙力的,婴合君生这么一个小病,你就多担待一下,好好照顾他,他就会痊愈的!”
凡微星君这时突然传话,简直大煞风景。
宣漓都双拳握紧、青筋暴起了,他低喃出声:“凡微,你给我等着......”却不知凡微星君已经远遁离开了这里。
躺在床上的莫莲生嘤咛,睁开眼睛却看到宣漓吻在他的嘴唇上,瞬间清醒,两眼对视,十分尴尬。
宣漓正要退开,莫莲生十分火大,一巴掌把宣漓扇开,宣漓踉跄倒落在地上,慢慢站起,俊脸挂彩,脸上火辣辣的一掌,是他降生至今从为受过的痛楚,甚至屈辱,他冷冷地瞪着莫莲生,好似要把他吃了一般,莫莲生心生寒意,裹起被子缩在角落里,不敢直视宣漓。
莫莲生既是生气,又是惧怕,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明明......明明是你突然冒犯,我才......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你不是我表哥吗?你怎么能这样,做这种......事情?”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宣漓勉强开口,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
“胡扯,这种怎么能叫救人!”莫莲生愈想愈生气,他的嘴唇已是火辣辣的两片,心中更是冷热交加,对着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表哥心怀不满。
宣漓不好说渡气的事情,只是想到两唇相贴的柔软和那一巴掌,他不由得露出寒芒,他还没有被人这么打过,他慢慢走近缩在角落里的莫莲生,把他从被子里扯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宣漓在他耳边冷声说道:“莫莲生,你要是再敢这么对我,我就真的吃了你。我千辛万苦才到这里来,可不是要被你打的。莫家惨案,你难道不想平反吗?你难道想在这破庙里孤寂终生吗?你难道就能看着那些人逍遥法外吗?你难道不想实现自己光耀门楣的梦想吗?”
宣漓:“就算大势已去,我也能帮你力挽狂澜,你可不能先打退堂鼓,莫莲生,你知不知道你的可贵,你不能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不能任人摆布,你是金子,你是明珠,你是天上的月亮,早晚有一天你要发光的!”
莫莲生听后内心大震,心中大浪澎湃,他以前全部的激情却被宣漓几句话点醒,心里火树银花绽开,千山万壑耸起,他内心的不甘全部倾泻而下,汇成大江大流,浩浩荡荡。
被宣漓这么一唬弄,他抱着宣漓痛哭涕流,沉压在心里的从前的委屈和痛苦也慢慢烟消云散,他原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一个无赖,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却是振奋人心。
那字字句句的铿锵好像雨点般在他心头砸落,让莫莲生猛然惊醒,眼中大把大把的泪珠滚落,他随意地抹在宣漓的衣服上,自顾自地说着他这半年来的糗事和无奈,他曾想几次冲动,却还是被自己的内心的怯懦打败,他始终无法提起那几分的勇气。
如今宣漓一阵警醒,他又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他真正想要什么,他真正在乎什么!
“宣郎,我这半年真的好煎熬,我太过懦弱,在寺庙里也处处被人打压,做了和尚我也无法心安,我想着以前的繁华,想着莫家的列祖列宗,实在心中有愧,如今被你点破,我也好过一些,我实在不想这般窝囊下去......”
看着莫莲生这般要死要活的样子,吐露了心声,将心里的想法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宣漓微微一笑,抚摸莫莲生光滑的后脑勺,像抚慰小孩子一样拍了拍莫莲生的背。
宣漓轻声呵着:“我都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就好了,事情虽过了大半年,但你肯定是放不下的,以后,我都在,帮你撑腰,你只需要大胆往前走!”
莫莲生道:“宣郎,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骗子呢!能与你有这么一番肺腑之言,我实在宽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