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窍从京城中打听消息回客栈后,他便到莫莲生的房间中,宣漓也过来一同商量了解京城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
自从皇子龙俊迟从玉州城带回一个曼妙娆丽的女子楚依依,便每天花天酒地,他动用私权抄了莫家,自以为做了一件顺心的事情,在京城之中愈发肆意狂妄,出入花楼,暗筑钱坊,强抢民女,私养娈童,府内美女男宠无数,无所不为,他的花花之名早已传遍天下,若不是他背后的家族撑腰,谁都想把龙俊迟给踹了。
不过,楚依依跟随龙俊迟到京城,自始至终都没有名分,只是以一个姬妾的身份相随,她心里亦愁苦,可怜她年纪轻轻,就要面对明枪暗箭,她在这泥海沙淖中挣扎,慢慢也与之同流合污,便得十分凌厉,前几天在京城中龙俊迟惹出大事,打死了一人,楚依依借权摆平,才了事。
人,不再是从前的人,等到墨染心湖,早已面目全非,只能说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龙俊迟却丝毫不在意声名之事,只是百姓中早有怨言,无可奈何,他看似花天酒地,不理太子储位,只是放浪形骸,挥霍无度,亦惹得朝中大臣不满,龙俊迟也曾受过刺杀,只是都一一躲过,安然无恙,让人气愤不已,民间谣传他是天命转世,正因如此,当今慈昂国的皇帝也颇宠爱他,只是太子等人已视他为眼中钉,欲除之后快。
连柳窍也小声道:“这皇子也真是命大,如此招人嫌,胡作非为,竟然次次都活下来了。”柳窍却都说轻了,许多人恨不得龙俊迟死。
默然思索,莫莲生不解:“明明龙俊迟是众人之敌,我们为何不能和他们结成同盟呢?”
“龙俊迟是一介皇子,不是普通人,暗地里其实不是什么好名头,明面上的才能让人口服心。我们连着玉州城的事情,将他这数年来的恶行串在一起,借由太子之手,才能瓦解他,先在还差一个导火线。”宣漓说道。
宣漓起身走到窗边微微推开窗户,在楼上这一片窗户望去,客栈外车水马龙,热闹的队伍在游街表演欢庆。
一匹快马冲开人群,黑色的信使驰骋跑向皇宫递送加急的信件,暮色沉沉,南面不远处传来的一声磬磬钟音让宣漓猛然抬头看向寺庙的方丈,这时候法会还没有停止,那钟声却十分不正常。
宣漓回过头看向柳窍问道:“柳窍,你可打听到今天太子在哪里吗?央夏国和慈昂国两国僧侣的法会在哪个方向?”
“今天太子代皇上主持法会,应该和两国的僧侣在一起,在南安寺中,在那个方向。宣漓公子,有什么事情吗?”柳窍惑然,起身替宣漓指明方向,正是他眺望的地方。
“或许有大事发生,”宣漓沉吟,立马拉起莫莲生,他对柳窍说道:“我和莲生先过去,在南安寺会合。”他抱起莫莲生,捂着莫莲生的眼睛,飞窗而出,飞檐走壁般,十分轻盈,几步便横越过街道,跳到另一处房屋,莫莲生讶然大呼,不解宣漓的意思。
柳窍见宣漓带着莫莲生着急赶往南安寺,都要飞过去了,他心里也想同他们一块过去,只可惜宣漓只偏心莫莲生一人,不带他一起,他只好自己跑过去。
看着宣漓抱着莫莲生飞远,他嘀咕道:“宣漓公子太凌厉了,这么心急,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情?索性公子同他一起,也出不了什么事情,我安心些就可以了。”
飞檐走壁,凌波轻步,宣漓一手抱过莫莲生,捂着他的眼睛,十分轻快,莫莲生无辜问道:“捂我眼睛做甚?难不成我恐高吗?”
宣漓微微一笑:“我怕你反应不过来,你还是不要看好。”
“我偏要看。”
莫莲生掰开宣漓的手,看到脚下凌空的土地,眼中掠过一丝惊慌,不由得抱紧宣漓,片刻才缓过神来。
他问道:“我们要去南安寺做什么?难不成太子会在南安寺会遇害,我们要特地去救他?”
“你真是一猜即中,我们要去救你未来要效忠的人,此时若能出一份力,他必定对你青睐有加,何乐不为?其实慈昂国京城暗蕴风波,我刚才出去走了一圈,也觉得风云涌动,而且央夏国使者并没有住在驿站,而是在我们客栈,你应该还见过他。”宣漓说道,细细说来。
“你怎么知道我见过一个人?他是央夏国使者?”莫莲生大惊。
“我怎能不知道,只是那名央夏国的使者,或许察觉到什么,才在此就宿。你听我说来,慈昂国京城十分凶险,暗潮涌动,有许多未知的危险,在皇家,刺杀遇险都是家常便饭,他们时时刻刻提防着,所以我看到一处快马加鞭的急信,听到南安寺不平常的钟声时,我就知道,危险来了,你的机会来了。虽说皇家的事情不要掺和,但你若不以此为契机,就很难翻身,我不会让莲生你陷入险境,危险的、不快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做了,就当......弥补吧。”
宣漓难得多话,却有些废话,莫莲生迷然地看着宣漓,心生疑惑,没有问出口,只是依偎在宣漓的怀里,浅浅的笑靥在莲生的唇角绽放,灿若春花。
点步飞移,宣漓极为轻快地抱着莫莲生来到南安寺的山坡上,在这里他们已看到南安寺已经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