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叹了口气,说:“从你的这张试卷的成绩上确实看不出太大问题,但是,有人站出来说亲眼看到你作弊,仅凭这个成绩不足矣否定这种指证。你至少会面临本学期期末成绩零分的处罚,而且……”
米亚一咬牙说:“约翰逊博士,我以我的人格、名誉和生命担保,我真的没有作弊。您确实在我的铅笔袋里确实发现了小纸条,但是,那不是我放进去的,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跑到我铅笔袋中去的……”
她红肿着双眼,咽了口吐沫,继续说:“……如果仅仅因为这些小纸条就草率判定我作弊,我心里不服!退一万步说,即使在我的铅笔袋中发现了纸条,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在考试的时候看过这些纸条。”
看着约翰逊博士宽大的办公桌上,被单独放在右边的那张试卷,米亚觉得很可笑,自己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别人设计了。
她抬眼眄过约翰逊博士熨烫平整的格纹衬衫,一字一句地说:“斯黛拉跟我有过节,我敢肯定是她们在陷害我!”
约翰逊博士也觉得事有蹊跷,目不转睛地盯着米亚的每一个表情的变化,思考着她说话,一个作弊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坚决地为自己据理力争?然而,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能单凭感觉,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苍老平和:“你推测有人陷害你,这个我一时无从查证,我会跟托马斯先生商量……”
米亚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约翰逊博士,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您轻信了她们,在这次期末考试中给我零分,对我来说是不公平的。您能否再让我做一张类似难度的卷子,我就在您面前做,以这张卷子的成绩作为我的期末成绩?”
或许是米亚的坚持与诚恳打动了约翰逊博士,他点点头,说:“好,为了公平起见,我去拿一套去年第一学期期末的考卷。”
米亚用手背在泪痕交错的面庞上胡乱抹了两下,重新大叠起精神,又花费了两个小时,认认真真做完了一套试卷,约翰逊博士就坐在办工作后面,看着米亚答题,又耐心地帮她评了分数,这次居然比被揭发“作弊”的那张卷子还高了两分。
期末成绩总不至于是零分了,米亚也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再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不禁内疚道:“害得您中午也没能暗示吃饭。”
约翰逊博士用咖啡送下几粒白色小药片,刚才还铁青的脸色有所缓和。
米亚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借机再次为自己辩解澄清道:“约翰逊博士,您想一想,就算这次我考了满分,也不会对本学期的GPA有太大影响,如果我真的是极度介意GPA的人,完全可以通过提升这门课的平时表现来获得更高的GPA,没必要在期末为了那么几分的提升而作弊,这不合逻辑。”
一句话提醒了约翰逊博士,尽管期末成绩在GPA中的权重很大,对于一整个学期的GPA不会有决定性的改变,因为,日常作业、小测、课堂讨论、小论文都会参与到GPA的计算当中。正如米亚所说,即便她期末成绩是满分,对她GPA而言,可能也就是小数点后面第二位有所上浮。
约翰逊博士点点头,说:“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能处理的范畴,不过,在和托马斯先生商量的时候,我会把你平日的成绩和表现一并向他做出说明,尽量将这件事情的伤害程度降到最低。”
米亚能听出约翰逊博士语气中的无奈,默默低下了头。
约翰逊博士又语重心长地告诫米亚:“小纸卷出现在你铅笔盒里,你就要负责,这就如同,在机场被毒品贩子往行李中放入了毒品,一旦被查出来,一样要被判坐牢,这是一个道理。今天的事情,学校至少会给你记一次通告。我要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今后请妥善看管好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