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折烟吓得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后生怕旁人听了去,左顾右盼的瞧了许久。
司墨掰开她的手,接着问道,“那你直接将银子都压进去岂不省事。”
虞折烟压低声音说,“以我以前赌的情形来看,那样太招摇,而且你赢了那么多的银子想抽身而退,经营赌场的那些人未必会放咱们走。”
司墨道:“刚才有几个人盯了你许久,想必你已经被人注意了。”
虞折烟听了这话,忙道:“咱们赢了多少银子了。”
“是你赢得,我可没做这样的事情。”司墨翻了个白眼,“大概有九百两了。”
虞折烟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一把,赢了咱们就收手。”
她说完便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又往人群里挤了进去,很快她瘦小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
司墨毕竟年纪还小,又喜欢贪玩,也跟着她挤了进去。
他站在虞折烟的身边,看见那装骰子盅盖在了板子上,而虞折烟慢慢的将钱压在了大的那边。
然而很快那盖子打开,人群中有人欢庆有人再唉声叹气,而虞折烟那一百两银票也被人拿走了。。
司墨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讥讽道:“不是说最后一把吗,看来还玩上瘾了。”
谁知虞折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了,“咱们走。”
他见她神色不对,忙跟着她往外走,谁知当走到门口,便被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给拦了下来,“赢了这么多钱就想走,那怎么行。”
虞折烟见他身边又五六个打手,忙陪着笑脸,“今天我家里的媳妇生孩子,等生完了我还回来接着玩。”
谁知那男人冷笑,“你不回去难道孩子会成为别人的?我告诉你要么你现在回去接着玩,要么把钱留下来。”
虞折烟刚想同他们商量,讲讲条件。谁知司墨早已拔出了身上的剑,直直的向那些刺了过去。
她果然赌对了,司墨定会帮她大忙的。
他工夫很好,很快就杀出一条路来,那油头粉面的家伙也被他给打倒在地,疼的满地打滚。然后大喊道:“快来人。”
很快屋子里就跑出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司墨见状扯着她细细的胳膊就往外面跑。
两个人跑到街上,那些人拿着棍子,紧紧的追着。
虞折烟哪里跑得快,转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喘着气道:“算了,你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罢,你把那些钱都给封凰,让他去救济那些可怜的灾民。”
而司墨却郑重的点了点头,“好。”
他说完跃上房顶,然后很快就没影了。
她顿时气的半死,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蠢笨至极,怎么这会子这么听话了。
远远的她似乎听见刚才那油头粉面男人的声音,“搜,给我搜,找出来非得打死他们两个。。”
虞折烟往四周寻了寻,捂着鼻子钻进了一个鸡棚里。
那些正下着蛋的鸡,吓得乱飞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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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折烟回到家里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连她身上那件外袍也不能要了,上面全是鸡屎。
她由此而庆幸封凰没有在家里,否则要是见到她这样狼狈,她连跳河的心思都有了。
待她沐浴完之后,却看见瑜儿正火急火燎的进来,“王妃和王爷叫你过去呢。”
虞折烟心内一紧,“什么事情?”
瑜儿恨恨的说,“说不定是那哑巴去告你状了。”
她一想到他丢下自己跑了的事情就气的牙根痒痒,“他不是哑巴吗,怎么告状?”
瑜儿替她将外袍穿好,“她会写字啊,莫非小姐糊涂了。”
虞折烟来到南安王和王妃屋子里的时候,两个人正下着棋,两个人正杀的正酣。
“折烟给爹娘请安。”她心里忐忑的俯了俯身。
王爷的棋正落下风,眉头紧锁,“司墨那丫头跟我们坦白了,说你带着她去赌场了是吗?”
虞折烟用手指死死的绞着帕子,“我只想着赢些钱回来救济灾民,折烟知错了,还请王爷王妃责罚。”
“责罚?”南安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个有趣的孩子,看来封凰是捡到宝了。”
王妃也笑着扭头,然后让丫头将她赢回来的八百两银子递给了她,“这些钱拿回去,这几日你就去城外监管着施粥之事,让青州的那些人都认认咱们世子妃。”
“对了,你这丫头得教教本王怎么听骰子。”南安王如同一个老顽童,“司墨将你说的都成神了,着实让本王羡慕不已啊。”
虞折烟顿时面红耳赤,“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王爷见笑了。”
南安王笑道:“想本王年轻的时候也曾混迹于赌场,却是十赌九输,没想到你丫头厉害,一会子的工夫赢了八百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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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的城门关了数日,那些逃难来的人开始还大吵大闹,后来道也放弃了,只爹在城墙外安营扎寨。
虞折烟从没有见过这样多的流民,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一个个绝望的眼睛,盯着那紧闭的城门。
南安王府派去了几个侍卫,站在木桶前给那些人舀粥,他们似乎真的很饿,一股脑的全灌进肚子里,然后用卑微的声音乞求着,“官爷,再给我一碗。”
侍卫却用冰冷的声音说,“每人一碗,领完赶紧走。。”
虞折烟看着所剩不多的粥,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
而远处一个妇女抱着孩子绝望的站在人群中,因为身体瘦弱根本挤不过来。
虞折烟亲自盛了一碗,穿过无数的难民,将那碗粥递给了妇女。
那妇女刚要接过,那些难民都不断的四处乱跑起来,嘴里嚷着,“阎王来了。”
虞折烟一抬头,便瞧见远处帅旗高扬,旌旗招展,无数银盔铁甲的士兵带着血腥味而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一匹白马上,赫然坐着一个虞折烟万万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