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任嬷嬷现在最喜欢的人,以后还指着她发财呢。
“是吗?”任嬷嬷脸色缓和了一些,“顾将军真的这样说的?”
楚兮兮跪在虞折烟身边,眼睛里满是平淡,“是。”
就在此时外面匆匆忙忙的跑来一个小厮,后面跟着两个侍卫,他们的手里抱着几个精致的木盒子。
“顾将军来命他们送东西给姑娘们的。”那小厮笑着对任嬷嬷赶忙解释。
那任嬷嬷见状忙从椅子上坐起来,然后笑道:“不知顾将军让两位官爷送给哪位姑娘的,还是所有姑娘都有?”
其中一位官爷道:“是送给楚姑娘的。”
任嬷嬷笑着忙叫丫鬟们接下,然后将几个盒子一一打开,却见里面玛瑙首饰,数不尽的珍宝。
虞折烟知晓顾玠向来玩世不恭,对女人可大方的很。这这楚兮兮显然不吃他这一套,清高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若是旁的姑娘只怕都吓过去了。
那任嬷嬷瞥了一眼虞折烟,显然在质问,为什么没有她的。
然而就在这时,那侍卫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虞折烟,“这时将军大人专门给您的,要您好好的留着。”
虞折烟接了过来,却见是个有机关的盒子,怎么打都打不开,只听里面似乎有响声,显然不是空的。
任嬷嬷忙谢过这两个侍卫,然后又赏了几两银子,才将这两位官爷打发走。
待他们走后,她之前的怒气却一扫而空,对两个人也难得的亲切起来。
她虽然对虞折烟说话的声音还是严肃,可还是带了一丝亲切的,“你你别的事情没有说谎,但逃跑是真的,今日便罚你去柴房里,好好的思过。”
虞折烟知道自己几天捡了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哪里敢再争辩什么,只是十分坦然的跟着小厮去了柴房。
转身走的时候,看见送给楚兮兮的那些明晃晃的珠宝,不由得更好奇自己盒子里的是什么。
虞折烟被关在柴房里,哪里阴冷阴冷的,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舞衣,冷的她牙齿打颤。
她找了些稻草躲了进去,然后借着窗外的依稀间的月光,慢慢的研究着那木匣子。
她琢磨了不知道几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机关。
虞折烟所有的耐心都用完了,她气的找了一块石头,砰砰砰的就是一阵乱砸,直到那精美的盒子被她砸的稀碎。
她捡起里面的东西研究了好一会子,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是里面是一只鞋子,也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散发着恶臭,只是那鞋子上面还有个洞,显然已经破了。
虞折烟实在不明其意,琢磨了好一会也想不明白,顾玠为何要巴巴的给自己送来一只破鞋来。
索性他已不再去想,只丢在一边自顾自的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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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日的的献舞,其中有些女子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战战兢兢的了,只是她们拼命的练舞,似乎想在这里争个好出路。
更是有人议论起了顾玠,只将他夸的天花乱坠,只如何如何的风流多情,可只有虞折烟清楚的记得,他去淮阴追杀叛贼的时候是如何嗜杀成性的。
中午的时候,她们每个人都得了些银子,一问才知晓,竟是太子妃有了身孕,特地赏给她们这些罪人的。
虞折烟却浑然不在意,不像是她们那样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楚兮兮的身上,却见她依旧满脸的风轻云淡。虞折烟还记得她昨日替自己求情,想来自己还没有跟她道谢。
却见她舞步慢了许多,想必是因为脚上的针伤。
就在这时,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原来竟是顾玠来了。
她们这些女子尚还不能去侍奉那些达官贵人,还得过些时日将舞学好了,才会在金娇楼上卖了自己,价高者得到这些女子的侍奉。
顾玠慢慢的踏上台阶,一身青衫,长发覆散,如墨色的发披在肩上。眉如远山,漆黑的眸子里毫无波澜。
而走在他前面的却是满脸讨好的任嬷嬷,她笑得脸上的褶皱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很快两个人便走到了阁楼上,原本挥着水袖的女子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其中有一些女子不由得羞红了双颊,然后恭恭敬敬的请着安。
而顾玠却越过众人,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那楚兮兮。
而任嬷嬷此时慢慢的走了上去,笑着紧紧的拉着她的手道:“姑娘快别跳了,顾将军想要听琵琶,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这就陪他去明月楼的雅间。”
虞折烟竟觉得十分的有趣,没想到顾玠竟这样喜欢这楚兮兮,竟纡尊降贵的自己找了上来。
可这位冰清玉洁的美人显然并不领情,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不卑不亢的说,“咱们这里有规矩的,没有挂牌子出去的姑娘是不允许陪客人的。”
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连任嬷嬷气的脸色都气的惨白,毕竟她也不敢得罪顾玠。
“噗嗤。”虞折烟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她很难看见竟有人这样的给顾玠难堪。
然而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一道冷冷的目光穿过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直奔着她而来。
虞折烟原本笑的极浅,没想到顾玠离着那样远还是听见了,只感觉身上一哆嗦,一丝凉意顺着脚尖直奔着脑门而去。
就在这时,虞折烟慌忙的低下了头,却听见顾玠温和的声音传来,“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瞧着她们跳舞如何,但凡跳的好的,本将军就有赏钱,不好的,本将军责罚。”
那任嬷嬷听了这话,一心思只在他的赏钱上面,只笑着答应,忙不迭的叫人又搬来桌椅。
顾玠坐在椅子上,十分惬意的看着那些女子,“开始罢。”
那些女子见自己能在他面前献舞,不由得更加的娇羞,一个个轻舞水袖,跳的更加的卖力。
虞折烟躲在最后,只想自己混过去,谁知却见顾玠那幽冷的目光根本不再看旁人,只是死死的盯着她。
她眼神就好像她不是一个献舞的女子,而是沙场上敌人的将领。
“过来领罚。”顾玠冰冷的手指遥遥的指向了虞折烟。
虞折烟只觉得心内一凉,如今在这里他就是天王老子,谁敢得罪他啊。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心里只念叨这这阁楼尽快塌了,将顾玠摔死才好。
显然她是失望了,直到她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将桌案上的戒尺拿了出来。
虞折烟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还是咬着牙慢慢的伸出手去。
顾玠冷笑,“昨日我送你的东西你可瞧见了?觉得如何?”
一想起昨日那只鞋她就满头的雾水,摇了摇脑袋,“瞧见了,可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还请顾将军赐教。”
顾玠抬起眼睛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何必装不懂,真是虚伪。”
虞折烟的声音格外的认真,倒像是跟教书的先生请问问题一样,“我真的没有装,是真的不明其意。”
她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戒尺猛地打了过来,虞折烟猛地抽回了手,却早已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