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玠的声音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软弱和自责,“我也没想到我处置人的时候,这丫头会过来。”
“这孩子心地纯善,哪里见过那杀戮残暴的事情。”虞折烟瞧着自己的女儿,一时气急了,竟开口道:“倘若你待阿诺有封凰的半分尽心,她也不会这样的厌恶你。”
这样伤人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插入了他的胸口,“是啊,她不认我,也是我咎由自取。”
两个人正闹得僵,阿诺那双如蝶翼的长睫微微的动了动,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而她那双似琉璃般的眼睛落到顾玠的身上的时候,顿时吓得脸色越发的惨白,哆哆嗦嗦的往被子里躲。
虞折烟忙怒道:“你还不快出去,阿诺都吓成了这样了。”
他的手正要去抱阿诺,听到虞折烟的话,一刹那僵在了那里。只扫了一眼躲在被子里的阿诺,转身离开了。
待顾玠离开后,虞折烟慢慢的将阿诺身上的被子掀开,轻声的安慰道,“没事了,阿娘再也不许人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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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广陵的大街上却热闹非凡,青楼里的风流浪子,水袖翩然在男人之间婉转,还有留
宿在街头的读书人。
一辆漆黑的轿子慢慢的在街上走着,一旁的乞丐伸手讨要着银钱,却被侍卫狠狠的踢走。
轿子路过太守府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撩开了帘子,只瞧着那比往日守卫更加森严的太守府,唇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笑。
轿子转过两条街,顾玠听见外面隐约的传来一声声的叫喊声,“卖兔子喽——卖兔子喽。”
顾玠低声道:“停轿。”
屠八便立刻让轿夫停下的轿子,却见顾玠从轿子里出来,带着凉意的风从他的袖口吹过,掀起了阵阵的凉意。
他慢慢的走到那买兔子的老妇人面前,然后白皙修长的手慢慢的伸向了那路竹笼子里的兔子。
如雪团般的兔子安静的被他捧在手心里。
阿诺被吓得不轻,吃下的药也被吐了出来,直到晚上的时候,惨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些的红润。
待她睡着了之后,虞折烟便出了屋子,在山庄里四处的转悠。
满心的烦乱压在心口,或许她对顾玠太过苛刻了,阿诺不认他,未必是他的错。
梨花山庄极尽华丽,依山傍水的果然是个人间仙境,她只慢慢的走着,恍惚间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瞧见一湖的荷花。
许是个偏远之地,湖边连灯笼也没有,只是斑驳的月色中,隐约瞧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那里负手而立,文绉绉的念着诗。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虞折烟听着那声音极为熟悉,这才想起来竟是那小诸葛白奉。
她向来不是个大度的人,还记恨着他闯到自己房间的仇恨,便拽着裙摆,一边下着台阶,一边往那湖边走去了。
她刚要说话,便瞧见那白奉急匆匆的跑到她的身边来,说道:“让本少爷等这样久,看我一会怎么罚你。”
虞折烟一愣,细想起来,只觉得天黑他认错了人,可他言语间的放荡不羁,便知晓是在私会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