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棠用撒娇的口气道:“冬琅,好疼。”
却见她细白的手上早已是通红一片,她的眼底还隐隐的带着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莫说是男人,便是女人瞧见了,也是满心的心疼。
虞折烟不由得佩服这个女人撒娇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有手腕,否则虞折霜也不会撒下大把的银子,将她买回府邸里来了。
顾玠将她细白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呵着气,“美人,可还疼?”
“您这一吹就不疼了。”海棠笑的妩媚,“爷竟比大夫还厉害。”
虞折霜却不曾去瞧那风月正浓的一对人,只是细细的打量着虞折霜,似乎想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
终于顾玠满脸怒气的向虞折烟瞧来,然后随即冷笑道:“我知道你打了什么歪心思,还不快给我滚。”
虞折烟将地上的碎瓷捡起来,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她其实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顾玠是如何待她的,只是她不断的去琢磨,顾玠不惜拿着海棠做棋子,究竟想要对付的是谁。
是自己的姐姐,还是那陆阁。她自诩了解顾玠至极,却还是猜不透他此时的筹谋。
如此闹了一场,顾玠也没有了兴致,只轻轻的将海棠搀扶了起来,连敬茶也免了。
今日顾玠的心情却是难得的好,连带着给虞折霜也好眼色了,即便还是往常的几道菜,即便是厨子多放了盐,顾玠却没有嚷嚷着是喂猪的东西,但是十分津津有味的吃着。。
虞折霜依旧是细嚼慢咽的吃着,只是偶尔吩咐着丫鬟给自己布菜。
而那海棠却毫不顾忌的亲子给顾玠碗里夹菜,然后笑着极美,“冬琅,你尝尝这个。”
顾玠总是笑眯眯的吃下,然后旁若无人的跟那海棠说着悄悄的话。
很快一顿饭就吃完了,白珠儿将他的铠甲送了过来,然后又备下茶水让他漱口。
待顾玠忙完这一切的时候,虞折霜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只恭恭敬敬的道:“冬琅,不知要让海棠妹妹安置在哪个屋子里,我这就叫人去收拾出来。”
顾玠轻轻的在海棠的脸上捏了捏,似乎十分依依不舍的要去当差,“何必要收拾屋子,以后只睡在我的屋子里。”
虞折霜脸上不由得露出错愕的神情,连她也不曾想到,顾玠竟然会如此的宠溺一个女人,“是”。
顾玠低头又在海棠的耳边轻声的呢喃了几句,那美人露出娇羞的样子来。
他这才抬起头来,对虞折霜吩咐,“从账房上支出一千两银子来,给海棠置办一些东西出来。”
如今府内拮据的很,他却如此的奢靡,可她还是点了点头,“是。”
很快顾玠就去当差去了,屋内只留下虞折霜和海棠两个人,所有的丫鬟都被支走了。
而虞折霜却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里的佛经,这原本是顾老夫人留下的东西,如今倒让她爱不释手起来。
海棠在一旁如坐针毡,这才笑道:“夫人,这男人我见多了,都是喜新厌旧的,妾身以后还是要仰仗着夫人的,唯您马首是瞻。”
虞折霜似乎故意冷落着她,见她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不由得眼神变得阴鸷起来,“本夫人既然能将您从那人间炼狱里救出来,也有给你送回去的本事,以后你若恃宠而骄,我自有一万种法子收拾你。”
海棠吓得跪在地上,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妾身不敢,妾身一定乖乖的听您的话。”
虞折霜脸上的冷然才渐渐的散去了,随即道:“昨日冬琅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昨日一直和妾身在一起,片刻都不曾离开。”海棠满脸的坦诚,半点撒谎的模样也没有。
虞折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日你好生的陪着冬琅,有任何的事情都要向我禀告。”
海棠忙磕头答应。
虞折霜瞥了一眼她烫红的手,眼底划过一丝阴险的神色,“以后你是府邸里的姨娘,不能被一个通房丫鬟欺负了,若以后她再为难你,您便拿出主子的架势来,只管训斥她。”
“莫非那女人是故意刁难我的不成?”海棠满是的气恼,“昨日她和她的女儿也是故意闹的罢。”
虞折霜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并未回答她的话,但留给她的沉默,便是默认了这件事。
很快那海棠便气急败坏的走了,那张小脸上露出了要吃人似的模样。
海棠径直的去了后院,却见虞折烟正拔着地上的枯草,那双臃肿的手已经通红,隐约见那冻伤的地方已经化了脓。
虞折烟听到了脚步声,虞折烟慢慢的抬起头来,眼底似乎带着一丝的冷然,“你来做什么?”
海棠的绣鞋一下子踩在了她的手上,但是并没有用力,只听她故意大声的骂道:“你这不知廉耻的,若再打扰我和冬琅,我绝不会原谅你。”
虞折烟眼底有一丝的错愕,但却瞧见墙角处隐隐有一个人影,在悄悄的盯着这里,虞折烟顿时明白了几分,“奴婢不敢。”
那海棠又说了一番话,只将虞折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直到那墙角的人影离开,她在停住了。
“夫人,得罪了。”她的脸上只有平淡,连声音都带着谦卑,“奴才迫不得已,还请您见谅。”
虞折烟慢慢的站起身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故意来到承国公府的,你与顾玠早就认识。”
那海棠毕恭毕敬的道:“奴婢原本就是主子安插在京城的眼线,来这承国公府,也不过是主子的命令。”
虞折烟不由得叹了口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很快那海棠便走了,虞折烟早晨被烫伤的手腕还隐隐的作痛,尤其是被冷风一吹,火辣辣的疼痛,蔓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