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曼不多时就带着一群姑娘过来,各个都模样娇俏,身材适中。沈一弓看过一圈,在尤姑姑的催促下牵了一个穿蓝旗袍的姑娘往后屋走去。
霍左坐在那儿:“沈一弓,再出来就是大人了。”
沈一弓面色一窘,别过了头。尤一曼挥散了另外那群姑娘,冲沈一弓笑:“好吗!童子鸡终于也不是童子鸡了!”
人群散去,那姑娘也让沈一弓牵着进了屋,尤一曼看了两人关上门,端起水烟与霍左开口:“你舍得啦?”
“什么?”
“那么好一个徒弟,叫我们这边的姑娘给破了。”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点什么?”
尤一曼整个人躺到罗汉椅上去:“男人、铜币、漂亮衣服,没了。我整天还能想着什么?”
“他是个好小伙,能用,带着身边,过两年估计是我一大助力。”
“就这些,没了?”
霍左抽出根香烟来,这回倒没点上,瞥了她一眼。尤一曼说:“你看看他那满身腱子肉,哎哟,那么高的个头,浓眉大眼,今年要十八了吧?”
“十七。”
“半大小伙。啧。”
“不想跟你讲这个,你就是个疯婆娘。”他正要站起身,却看卧室那边的门一下就开了,尤一曼笑声尖起来,烟斗都像是要被她给翻过去:“嗳!小沈,侬这个事情不要往心里头去,以后慢慢时间就会长的!”
谁想出来那个蓝旗袍面色一凝,径直朝妈妈这儿走来,扯了扯她衣角趴在她耳朵边簌簌低语一番。尤一曼那笑先是收起,脸色一沉,继而扫了霍左一眼,又不怀好意笑起来了。
霍左站在旁侧有些疑惑看着那两个女人。卧室的门是虚掩着,他朝里瞄了一眼,只看见沈一弓一个背影。
等蓝旗袍说完,冲两人福了福身退下了,尤一曼才含着烟嘴和霍左开了口:“想不想知道,发生什么?”
霍左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哦?”尤一曼把腿一收,身子朝前倾,“个么,你想怎么样?”
霍左将那根一直没点着的香烟跟打火机一块放在了桌上:“你好去准备晚饭了,再备上点酒。”
“几人份?”
“我跟我徒弟留下来吃,其他还有几个,你自己算。要觉得不热闹,就去把程长宇也请过来。”
看这样子就是要叫尤一曼走了,女人巴不得呢,起了身把水烟揣好,临出门冲他笑笑:“十七岁,霍老爷,你悠着点老腰。”
霍左啐她一口:“你成天就不能想些正经的!”
尤一曼鼓着嘴做了一个下流的口形,没等霍左数落她,自己先溜了。出了屋还能听见这女人幸灾乐祸的歌声,唱一句“郎有情,到如今,剪了灯花入暖帐,脱了衣裳捂真心……”
霍左进门前还小声嘟哝一句:“咿,疯婆娘。”
就进屋去见那个“童子鸡”。
推开门,沈一弓撑着个膝盖皱眉坐在床头边。霍左靠在门框旁开口:“哪样啦。”
沈一弓看他:“师父?”
“不是说叫个姑娘给你开开荤。今朝就不做童子鸡了。”
“我……”沈一弓又低下头,似有难言之隐,“我不是真想做童子鸡。我是个男人,师父!我……我不是不行!”
霍左就笑:“我又没有这样说你。”
“我知道师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是滋味。”
“你还有什么滋味?”霍左那嘲笑语气在沈一弓听来更加难受了,“那个姑娘不好看?”
“好看呀!”
“那手不够巧?”
“当然不是!”
“个么你跟师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男人这样信步一走,就到了沈一弓的跟前,他蹲下身,抬起头,对着对方澄澈一双眼,似笑非笑,桃花眼中不知涌动着何种暗潮。
“你来跟我说说看?她是这样子的,还是……那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