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市集,发现市集口被镇中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只见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迭。若仙好奇心起,拉着张无忆往人群中央挤去。待二人靠前,发现市集口正贴着一张昭告天下的公文,上面写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郎中武清、乐章,太医院的院判蒋宗武,张廷纲,浙江布政使刘福等人勾结苗人,操控邪教玄阴宗以图谋反,罪证确凿,先暂且收押西厂大牢,容秋后与邪教众人一齐问斩。特此昭告天下,钦此!”
若仙看后起疑,心想:“这玄阴宗意图谋反不假,想是刘定之大人已将在姑苏发生的事儿上报给了皇帝,可这公文上面几人都是些恪守尽忠之人,怎么就成了犯上作乱的逆贼了呢?”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
“厂公到!”
只听一声长啸,杨柳镇外浩浩汤汤走进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老者,只见他肤色奇白,透着殷红,身着一套锦衣华服,四周簇拥着不少锦衣卫。他骑着一匹白马,神态傲慢,从容的走过人群,在他身后,用囚车押解着不少犯人。
“汪直!”若仙心中大吃一惊,再乍看那犯人,一共五人,披头散发,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在他们身后皆印有死囚二字。
张无忆见若仙的神态紧张,便低声问道:“仙儿怎么了?你认得他?”
若仙恍若未闻,自顾自道:“照理说他身为玄阴宗的护法,这时候应该受到牵连才对,为何他仍是安然无恙?”
镇中百姓见人马走近,纷纷避开,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当他们走至一半,前方忽而蹿出两个少年,拦在众人前面。
两少年约莫十一二岁,面上白净,稚气未脱,头上都戴着一顶毡帽,只见他们厮打谩骂,拧作一团,朝汪直这边滚来。
“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这里撒野,惊扰了厂公,你们吃罪的起吗?”为首一名锦衣卫厉声喝道。
那两少年本厮打拧作一团,忽听有人呵斥,一惊之下,立即停手,却不逃跑,反而连滚带爬的来到汪直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道:“官老爷,您给评评理!”
为首的锦衣卫闻言大怒,破口骂道:“小兔崽子,你们找死!”抬手扬鞭,作势要打。
“慢着!”一声吴侬软语传来,却是听来让人刺耳。
那锦衣卫一呆,终究没有动手,转身不解道:“厂公.......”
汪直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且听他们说说.......”
锦衣卫不敢抗命,应了声是后便转身向那二人厉声道:“喂,野小子,究竟什么事让你们这般拼命厮打?莫不是为了争婆娘吧!哈哈哈......”他见二人面容稚嫩,故意说些污言秽语让二人难堪,以此取乐。
果然,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两位少年尚不通人事,自然不懂,只听其中一位细嗓门的说道:“婆娘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又是一阵哄笑。二人浑然不理,待众人笑完,又听那粗嗓门的少年道:“官儿老爷,昨儿个我在山上得了一个宝贝,便将它放在我枕头底下,谁知早上起来一看,竟被人偷走了,找了半天后在他的枕头底下给找着了。于是我便找他理论,谁知他死不承认,一怒之下我们便动了手。”
粗嗓门的刚说完,那细嗓门的立即抢道:“官老爷,他撒谎,这宝贝明明就是我的,是被他偷去的。”
汪直“哦?”了一声笑道:“那是件什么宝贝?可否让咱家瞧上一瞧?”
二人犹豫一阵,终是由细嗓门的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只精美的盒子呈给了汪直。
就在汪直打开的瞬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盒子轰然炸裂,掀起一股炙热的气浪,将一众人马掀得四仰八叉,烟尘弥漫之中,那两位少年持剑而动,朝前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