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去，属下四人苟活多年，任凭尊主责罚！”

残影说着，跪拜在地上，久久不起，不管怎样，他们四人，一定不能让尊主去闯这个结界。

“尊主，属下自知，罪无可赦，可尊主身后是冥界所有人的性命，若是尊主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冥界怎么办？”

残风认真的说着，他在四个侍卫里，虽然功夫最差，却是一向最得泫华重用的，却没有想到，那冥界二字，刺痛了泫华的心脏，原本风轻云淡的眸子，也变得冷酷。

他挥手，丝毫不客气的用了七分力道，残风压根就躲避不得，胸口剧痛，五脏六腑宛若移位，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是医者，很清楚，尊主这一掌，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客气，那是真的动了杀意。

泫华这般，令剩下三人更加惶恐，一个个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冥界生死与我何干？”他冷笑，“一群忘恩负义之人，也配与本尊放在一起？你四人记住了，本尊想起她之日，便是冥界覆灭之时。”

说完，便在四人呆滞的目光中，缓步走进那古灵族的结界之中，就算是他们想要阻止，也动弹不得。

羽菱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冻住了，颤抖着跪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将目光放在残风身上，嘴角苦涩一笑。

“本就知道尊主心中有恨，你又何必提起。”

她笑着，眼眶发红，鼻尖酸楚，片刻后，那压抑了上千年的情绪，在泫华那些没有任何感情的话中，爆发。

掩面失声痛哭，声声断肠，想起那个温柔又带着古灵精怪的女子，想起曾经温文尔雅公子如玉的尊主，明明一切都在眼前浮现，却已经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这上千年里，她寻遍五界九州，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够与当初那个女子神似之人。

不仅是她，就连当年在她身边的四个仙君，除了望轻依被封印在望天水涯以外，剩下三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再也未曾见过。

听着她的哭泣声，三个铮铮男子沉默不言，那朱雀被困九幽台，已经上千年，日日受着烈火焚烧，天雷之刑，他们偶尔也会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子，想起那个再也无法回来的人，陷入无数次的痛苦中。

“走吧，不管怎样，尊主不能死在这结界中。”

没有任何的考虑，残影起身，将心底所有的情绪收起，他们生来就是守护尊主的，尊主在哪儿，他们就在哪儿。

残风也准备跟着他们进去，却被羽菱拦住了，她眼眶通红，带着哭腔，恶狠狠的说：“当年就是你害的我们现在成为罪人的，所以你就在外面等着，若是我们还能出来，那......”她深吸一口气，释然一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尊主吧，就像尊主所说的那般，我们确实是无情无义之人，就算是死，也是罪有应得。”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扎进那结界中，残影和羽熠一看，朝残风点头，便连忙跟上去。

只留下残风一人在沐溪涧外等着，寂静之中，残风苦笑，叹了一口气，轻声低喃。

“当年死的人，是雨芜啊。”

声音极小，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清楚究竟是说了些什么，嘴角的苦涩更深，他盘坐在地上，吐纳归息，慢慢的疗伤，只是那心底的痛，却是怎么也无法治愈了。

这么多年，尊主神伤之时，他也从未好受过，日日备受煎熬，上仙还能轮回，可是雨芜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他亲手，将她送入那样可怕的境地的。

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情景，双手不住地颤抖，胸口剧痛，他再也忍不住，鲜血顺着唇角又流下来。

他睁开眼睛，眼底满满都是痛楚，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掉唇角的血迹，然后再宝贝的放在胸口，艰难的起身，走到一旁的树下，然后靠在树上，一眼不眨的盯着那结界，生怕错过了什么。

风过，一句不清晰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浮引铃出，天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