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沈家两口子已经商量好了,邻里邻居的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况且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沈家也不想落个“刻薄”的名声。
“年底?我们还不上!”钱氏直接说道,庄户人一年才赚几个钱?
沈父想了想,又看了看韩老蔫儿,刚要说话,就听沈石榴说道:“婶子刚才去我家那气势,我还以为婶子有钱了呢。”
“我……”钱氏结巴了,刚才自己的确是有点嚣张。
沈石榴冷笑:“婶子,今儿村里父老乡亲都在,有些事也得掰扯分明了,当初婶子可是跪下求了我娘的,我家借了钱,婶子就让书良哥来入赘,之前我们家原本就没想让书良哥入赘,亲事也是你们家自己说的,我们家可没同意,是婶子偏偏要这样,这欠条上也都写了缘由,书良哥白纸黑字写着,可不是我们沈家逼你的!”
韩老蔫儿直接进了屋,实在是没脸了。
钱氏想解释一下,结果沈石榴又说:“婶子不想让书良哥入赘我也理解,先前话都撂下了,还让婶子不用着急还钱,啥时候有啥时候还就行,连利息都没要。可是婶子自己不信,我知道我胖,不好看,婶子嫌弃我。这些日子我家里接来一位妇人,身体不好又没人照顾我就接回来了,偏偏村子里有嚼舌根的碎嘴子,凑一块说些乱七八糟的,我自然是不在乎,被说也不是第一回,上吊我也上过了,真要较真,估计被那帮疯婆子能气得再上几回吊了!”沈石榴说完还看了一圈篱笆墙外的那些长舌妇,看到徐寡妇的时候,还瞪了一眼,瞪得徐寡妇一阵心虚,目光躲闪。
沈石榴继续说:“婶子和那些长舌妇一样,还特意上我家来说这事儿,不就是为了彻底和我们家划清界限么?我们家借点钱,最后还借出仇来了!我看也是,先前村里好多户人家没有粮食过冬,可是我们家借了钱,这些人家才能熬过这个冬天的,如今这些人还有心情背后嚼舌根,看来是粮食够了,吃饱撑的?!“
这次沈石榴也是动了怒了,这些人也太白眼狼了,尤其那个徐寡妇,没脸没皮没完没了,舌头就那么欠割吗?
洪村长一看这情况,赶紧出来说道:“都先少说两句吧,村里这些长舌妇就是没事闲的,以后要是谁再胡咧咧,这村也就别呆了,就盼着村里乱才好是不是?”洪村长这样说完外面那些长舌妇,也算是给沈家面子。
沈石榴一番话说得痛快了,也就不再说了。
沈父这时候才说:“年底换不上,就明年年底还。”
钱氏想了想,就说:“那到时候我家书良和谁定亲,也是我们韩家的自由了。”
沈树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爱和谁定亲和谁定亲,没人管!”
当着村长的面,钱氏呵斥韩书良进屋去重新写了欠条,写了还款期限之后,还特意把不要利息还有婚嫁自由也写上去。韩书良也没办法,亲娘的话总不能不听。
写好的欠条洪村长看了一眼,沈树看一眼,沈石榴也看了一眼,最后说:“按手印吧。”
钱氏去按了手印,沈石榴又看了韩书良一眼,说道:“你也按一个。”
钱氏一听,就问:“这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沈石榴说道,她是怕到时候钱氏又整什么幺蛾子赖了账。
钱氏还想再争辩什么,就听韩书良说:“娘,少说两句吧,反正以后这钱也是我来还。”
韩书良走上前去按手印,按完了手印就对沈石榴说:“别喝我娘生气,这事儿是我们家做的不对,对不住你。”
沈石榴叹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沈石榴收好了新欠条,就把两张旧的给了钱氏,钱氏接过去就直接撕了。
“走吧。”郑氏看该写的都写了,该找的面子也都有了,也必要再在这里了。
沈家人出了院,郑氏看到徐寡妇的时候还特意数落:“真是嘴上不记得,以后不怕遭报应!”
徐寡妇自知理亏,也没敢还口。
这一回,沈石榴算是出了气了,虽然韩书良很无辜,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么听钱氏的话不是好事!
一家人昂首挺胸的往家走,一个个的都精神抖擞,不过到家了也都挺晚了。
“你们回来了啊,事情说清楚了没有啊?”杜娘子问了一句,不过看几人的表情,应该心情不错。
沈石榴对杜娘子说:“没事,天也不早了,咱们洗洗睡吧。”
各回各房,沈石榴大了热水给杜娘子洗脸洗脚,自己也洗漱干净之后就直接躺了,这一晚上折腾的,感觉和人掐架比扛一垛柴火都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