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奶娘叫珍娘,和沈石榴算是同龄人。一开始沈石榴选奶娘的时候也挑选了好几个备选的,但是这珍娘算是可怜的,孩子刚生下来丈夫就死了,之后公公忧思过重也死了,就剩下婆婆和她还有一个女儿,一家子的孤儿寡母的,没办法为了养活婆婆和孩子,她只能出来当个奶娘求个生路。
杜娘子一开始不同意,觉得这女子命太硬,恐怕是方克了谁去,不过沈石榴看这孤儿寡母的实在不容易,而且她本身就对“方克”一说不信,封建迷信啥的她也不感兴趣,最后就留下了这个珍娘。
“少奶奶,这珍娘不会真的是不祥之人吧?”小铁问道。
沈石榴摇头:“可别瞎说,鬼神怪力什么的可不能信!”当个文化听听就算了,要是迷信的左右大脑判断了,那就有点愚蠢了!
沈石榴到了珍娘的房间里,珍娘已经满头是汗,脸色也苍白着,沈石榴看一眼,就说:“小铁,去喊大夫!”
小铁匆匆跑出去叫人,沈石榴就赶紧去水盆里拧了干净的帕子给擦着汗,问道:“珍娘,你是吃了什么还是遇到了什么人了?”要是吃坏了还好说,别是有什么人得了病不知道,传染给了珍娘了!
珍娘摇头:“我婆母来一趟,给我带了些柿饼……”
沈石榴看了看床头的小桌,上面的确有一个纸包,上头放着几块柿饼。沈石榴也不知道咋办,就先给灌了点茶水,珍娘又是吐了几大口。
小铁带着大夫匆匆回来,青瓜也跟在后头。
青瓜原本是给苏如雪送鸡汤去了,回来就看小铁拉着大夫,这才知道珍娘这边出事了。
大夫赶紧去看看,沈石榴就问:“大夫,是什么病啊?”
大夫看了一会儿,说道:“不是病,倒像是中毒!”
一听中毒,沈石榴就看向了床头小桌,然后对大夫说:“大夫,你看看那柿饼是不是有问题?”
大夫听了,拿起柿饼,看看,又闻了闻,最后看了看手中残留的白色,说道:“这……不是藕粉,是砒霜……”
砒霜沈石榴也是知道的,然后赶紧说:“大夫,救人啊!”
大夫赶紧催吐,弄了一包丑不拉几的东西,还要灌粪水,沈石榴赶紧说:“别用粪水了,小铁,赶紧去拿皂角捣碎了和水给她灌下去!”粪水的卫生程度实在堪忧,别砒霜的毒没死人,粪水里再有什么细菌寄生虫把人弄坏了。
大夫倒也没有阻止,小铁很快就弄了一盆回来,和青瓜两人掰着嘴就给珍娘灌下去了,沈石榴在旁边给揉着肚子,感觉差不多了,就赶紧把手伸到珍娘嘴里抠喉,珍娘这回再吐,很快就吐得只剩酸水了。
大夫给开了个解毒的方子,沈石榴就让小铁跟着去抓药,沈石榴看着还有些没有精神的珍娘哭着,就问:“你知道了?”
珍娘边哭边点头,柿子饼上抹的是砒霜,是谁要害她她要是还不知道,还不如直接药死算了。
“别哭了,不过你这婆母我也不会轻饶了,这次你是没死,要是死了,我们杜家肯定也要吃官司的!”沈石榴说道,只要威胁到她的家,就没有商量。
青瓜在旁边问道:“少奶奶,我这就去衙门报官?”
一听要报官,珍娘就挣扎着起来,跪在地上抱着沈石榴的大腿,说道:“少奶奶,别报官,我婆母年岁大了,受不了牢狱之灾的!”
沈石榴看着珍娘:“她都要弄死你了。”
珍娘摇头,求着沈石榴,沈石榴皱着眉,最后说:“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弄死你总得问问,今儿你喝了药就睡觉,明天把你婆母叫过来,我们杜家也不能平白就吃锅烙!”沈石榴心里是很气愤的,朝廷那么多官都等着看杜轩墨摔跟头,这事儿她也不能算了。
青瓜把珍娘扶到床上,沈石榴看珍娘这个样子,就让青瓜留在这先看着珍娘,有事明天再说。
沈石榴一走,青瓜就看向珍娘,说道:“你也别哭了,少奶奶是个心软的人,现在不报官,明天也不会报的。”
珍娘还是哭,青瓜叹气,她也猜到珍娘哭什么了。
沈石榴回了房,杜轩墨也还没有回来,被珍娘的事儿弄的心里一片乱,没想到活这么大,还能遇到这样稀奇古怪的事儿。
沈石榴早早的睡了,杜轩墨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不知道,天一亮,就让小铁带着人去“请”珍娘的婆婆。
沈石榴在家等着,那边珍娘也能下地了,别青瓜扶过来。
“少奶奶,求你放过我婆母吧!”珍娘来京都城不久,京都城达官贵人多,她这样的草民,人家想要弄死也不费吹灰之力的!
沈石榴让青瓜把人扶起来先坐下,说道:“总要问问。”之后就不管珍娘。
小铁和家丁把珍娘的婆婆带来了,看到珍娘还活着,也什么都没有说就想一头撞死,被小铁一把拉扯回来了。
“你这老人家到底怎么回事,先是下毒,后又求死,她是你儿媳妇,和你有什么仇,你非要让她死?”沈石榴实在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老太太非要弄死珍娘!
老太太说道:“这女人不祥,克死我儿子,克死我丈夫,她还有什么脸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