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爷子知道齐胜基一向是个心宽的,可是没想到他会宽成这样。
范老爷子的院子里还留着深秋的最后一片绿,午后的阳光有些过于足了,范老爷子与齐胜基坐在后花园里享受着这片暖意。
“听说你家司樊很忙,有时候一两天都没有时间睡觉。”范老爷子说起来满满的都是心疼。
然而齐胜基听了却是淡淡地一笑:“他这才哪儿到哪儿,当年我遭遇经济危机加上郁枫的背叛时,是怎么过来的?我这点家业迟早要交给他,不是我不心疼他,现在心疼他,以后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你说的是,盯着你们家的那点东西的人不少,司樊这孩子必须要快速强大起来,强大到别人都不敢骁想他的东西。”
齐胜基眯了眼睛看范老爷子:“范叔,平时我陪您喝茶的话都是客气话,这一次我在电话里说我陪您喝茶的时候,您真的就把我叫了过来,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吧?”
“没有事情我可不想打扰你们。你们都是大忙人,也就我这个老头子整天就闲得只能去俱乐部跳跳舞了。”
“范叔,我还不是和您一样闲?”
范增看看齐胜基,他突然想起点事来,他将自己的椅子靠近了齐胜基些,他小声问:“胜基,不是我老爷子多管闲事,只是这点儿憋在我心里好长时间了,我就想问问你原因,不弄明白这点事儿,我就一直想着。”
“你说吧范叔,其实我这一路走来,您也是看着的,有什么您不明白的?”
范增笑笑,他用手指点了点齐胜基:“你别对我说这话,你小子心眼儿多,我可是知道的。司樊那孩子像你,是个有仇必报的,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了,姚玉蓝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沈如心现在也是,你为什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也像我一样,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想多事儿了?”
齐胜基“嘿嘿”地笑,就是不说话。
范增斜了他一眼:“你看,你小子又在吊我胃口了!”
“范叔,我记得你年轻时给我们说过一个你曾经的故事。”
“哦?”
范增一直知道齐胜基是个很有心思的人,而且他几乎不做亏本的卖买,他这一次应该是在留着后手。
“我想范叔你应该不记得了。那一次我和长恒放学回来,青云东面的小县城那时候是这里最繁华的地方。青云城也不过是一块荒地。您在给如家看养鸡场,养鸡场不过处有一个兔子窝。长恒打算杀了那只兔子烤肉吃,您却是阻止了他。”
范增像想什么来似的哈哈大笑,他说:“是是是,这件事儿我记得,我说你们别杀那只兔子,那个兔子是怀了兔崽子的,等它生下一窝来人,你们拿去卖了,赚得更多。”
齐胜基笑笑,不再接着往下说了,而范增的笑声也突然就停下了。
齐胜基喝了一口茶,他说了一句:“凉了啊,我去给范叔换杯热的,这个喝了凉的容易闹肚子。”
范增看着齐胜基起身在一旁的小炉子摆弄起茶水来,他的脸上满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齐胜基给范增倒了新茶,范增犹豫了一下,最终是问出口来:“胜基啊,你说姚玉蓝与沈如心得有多少利用价值呢?你打算让司樊收拾他们?”
“我是把货留给司樊了,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儿。我可不管。”
“是啊,姚玉蓝这个女人我也不喜欢,可是她怎么说也是又瑶的妈妈。”
齐胜基听了范增的话就笑,一直笑。范增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就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时齐胜基的电话响了,是齐司樊的,说是他的车到了范家的家门口了。
“范叔,司樊来接我来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哪天我再陪您喝茶。”
“好,今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范增明明还有话对齐胜基说,齐胜基却是不想再给他机会了。
齐司樊没有进范家的门,他就在门口自己的车旁等着齐胜基,范增与齐胜基本来就是在后花园呆着,两个人一起从花园里出来了。
范增远远地向齐司樊打招呼:“司樊呐,怎么不进来坐坐?”
“范爷爷,我这次就不进去了,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下次一定好好陪陪范爷爷。”
范增看着齐胜基上了车,又看着这父子俩个远去,他的手往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等他转身往屋里走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