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
裴冉疑惑地翻开枕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把通身漆黑哑光的袖珍手枪,线条流畅,却莫名透露出些凌厉的味道。
她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枪支给唬了一跳,下意识地连忙重新盖上了枕头,生怕被别人看到。直到发现旁边没有别的动静之后,裴冉这才抚了抚不安狂跳的心口,再次翻开了枕头,把那把袖珍手枪小心翼翼地取出,仔细端详着,突然间回想起了昨晚听到的声音。
昨晚那群混混逃走的时候发出的那声惨叫之前的“砰”声,难不成就是枪响?
回忆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裴冉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浮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像,鼻子一酸,差些落下泪来,连忙又定了定心神。
如果他是真的到来过,为什么又要离开,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到来?
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自己现在到底是处在多么麻烦的情况之下吧。她闭了闭眼,很快就收敛好了又要涣散开来的心神,继续翻看着手中的那把手枪,凭着自己仅有的知识拆开了弹夹。
枪看起来已经上好了膛,弹夹里居然还余留着三颗子弹,看样子像是特意留下的。
裴冉试着将自己的指头穿入扳机护圈里,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那坚硬的扳机上,只感觉手中的袖珍手枪冰冰凉凉的,散发着刻骨的寒意,没多会她就已经放下,心中依然有些惴惴地发虚。
不久之前,自这把枪的枪膛里不知道还发射过几发子弹,也无从知道被子弹击中的那几个流氓现在下场到底如何,是死了还是残了?而这把枪,究竟又是谁放在她的枕头下方的?
她正仔细端详着,忽然听闻门外传来了几许响动,像是有人从外拧动了门把手。裴冉一惊,连忙下意识地将那把来历不明的袖珍手枪飞速地藏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只觉得手心潮潮的发热发烫。
出乎意料的,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个穿着法国警.服的中年男人,见到她傻傻地站在那里,面色看起来并不意外,只挥挥手,示意她坐下,又严肃着一张脸例行公事一般用英文问道,“裴小姐,你好一点了吗?”
“啊?”裴冉先是一愣,还未搞清楚眼前的情况,只照着他的意思在旁边的一张折椅上坐下,又探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警.服,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坏人,这才小心地问道,“你是……警察?这里又是哪里?”
话刚出口,她便觉得自己的这句疑问有些傻气,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张望了一眼后,低声补充地确认了一遍,“……警察局?”
如果这里是警察局的话,就说明她已经安全脱险了吧?
“是的。裴小姐您不用害怕,现在您是安全的,那群伤害您的人已经被我们拘捕了。”那位中年男人倒没有因为她的神神叨叨而不耐烦,只是给她出示了警.官证,见她的神色终于安定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在送裴小姐您去处理过伤口后,就把您带回了警察局,因为有些案件过程需要您来口述。”
“哦……”裴冉了然地点了点头,总算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难怪自己刚醒来时,就觉得周遭环境看起来并不像病房,没想到是进了局子。然而眼前的这位大鼻子警官却丝毫没有提到那把袖珍手枪的事情,显然对这诡异的东西出现在她枕头下也不知情。
想想在她认识的人中,除了那个男人以外,还有谁会有胆子在国外的警察局里这么明目张胆地把手枪塞给自己?
警官瞟了一眼低着头,明显是在沉思的裴冉,等待了一会儿后,不得不出言拉回了神游天外的她,再次用英文缓慢地询问道,“裴小姐你现在身体状况还行吗?我需要您复述一遍昨晚的情形,以协助调查。”
裴冉这才从毫无止境的回忆和猜疑中抽离出来,随即如小鸡啄米一般地点了点头,“哦,哦好的。”
因她昨天确实酒醉,再加上英文叙述有限,零零碎碎也只描述出了一些情况,好在那警察应当是抓到了嫌犯,已经大致了解了案件过程,最后也没有太为难她,在问了几句走走过场后,就收拾好了手上的档案,一边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了,裴小姐您可以离开了,您的朋友已经在外头等您了。”
裴冉本来已经打算收拾东西回去了,毕竟自己手机被丢,付子然如果联系不上她又发现她不在公寓内的话,一定是会担心的,然而听到警察这么一句话时,又不禁一怔。
朋友?她现在可是在法国,哪里会有什么朋友,能说的上的也只有付子然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