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从哪里来?”杜容芷伸手帮他解开斗篷。
“有个同僚放了外任,在翔月轩给他饯行。”宋子循笑了笑,说话间有股淡淡的酒气,“我见结束的时间尚早,便想去岳父府上接你——不料你们已经走了。”他说着,随手拿起案上杜容芷喝了一半的茶水。
杜容芷刚要开口阻止,后者已经端起来喝了两口。
她只得把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见他喝光了,才又拿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您既然喝了酒,怎么还骑马呢?”她蹙了蹙眉,不认同道。
“不碍事。”宋子循的心情似乎很好,笑着解释道,“我今天并没喝多少——”他声音一顿,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出门时哭过了?”
乳母还在车厢里坐着……
杜容芷别开脸,“没有……”
“我知道你舍不得岳父岳母,”他也不以为忤,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温声道,“你若是想他们了,往后我常陪你回来,可好?”
杜容芷一愣,抬头见他深眸正亮亮地望着自己,遂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
两人终于在天黑前回了国公府。
内院里往来的丫头婆子不断,也有搬花盆的,也有拿箱笼的,一幅十分忙碌的景象。杜容芷正看得纳闷,就见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抬着一大幅屏风往这边走。
几人见了他们,忙停下请安问好,宋子循点了点头,待她们走远了,才解释道,“三婶娘家的姨妈过些时候要来家里做客,母亲这几日正让人把潭心居收拾出来,到时给钟姨妈住。”
钟姨妈……
钟雨棠。
杜容芷抿了抿唇。
她怎么把这人忘了……
前世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三婶继母所生的妹妹来京城探亲。
她这妹妹人如其名,生得是温柔美丽,宛如一朵娇嫩的海棠花,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怜惜。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让二老爷怜惜到床上去了……
自己那时母亲已逝,父亲也锒铛入狱,根本没心思理会这桩丑事,等一切尘埃落定,钟姨妈摇身一变成了钟姨娘,二夫人跟三夫人的关系也彻底决裂。
因为自己的妹妹行为失检,害二老爷晚节不保,宋老夫人对三夫人也甚是不满,还曾多次在公开场合斥责她——三房本就庶出,两夫妇也都是敦厚老实之人,从此在府中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
倒是钟姨娘混得风生水起,宠爱经久不衰不说,后来更被杜容芷无意中发现,她竟然跟三少爷宋子烨……
杜容芷正默默想着,忽然冒出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宋子循挑着眉不满问。
“没什么,”杜容芷眉眼弯弯,“妾身在想,三婶待咱们这么好,等钟姨妈来了,妾身要好好招待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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