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整了整宋子循换下来的衣物,“您先去沐浴吧。妾身——”她话音未落,腰身忽然被人往前一带,整个人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一起。”宋子循一脸正色地邀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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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有孕的消息宛如一块石子丢进大海,还没来得及荡起半分涟漪,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月的宴请依旧不断,宋老夫人连日吃席,身上也有些乏了,后头再有亲友来请,也都一概不会,全权交由大夫人等人料理。每日只叫乳母抱了五少爷宋子墨或是莞儿在身边逗弄解闷,也甚是自得快活。
上元之后,春闱的考官也于元月朝会任命下来。与前世无异,杜容芷之父,礼部尚书杜敏堂被任命为这届主考。
虽然一切早在意料之中,不过杜容芷乍听到消息时,还是不小心剪断了手里的花枝。
“哎呀……”园园正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见状不由惋惜地砸了咂嘴,问道,“少夫人还插花么?要不要奴婢再去折几支来……”
杜容芷意兴阑珊地放下剪子,“不了,你们玩吧。”
安嬷嬷未觉杜容芷神色有异,忙递了热帕子给她擦手,“昨个儿坤哥儿他娘过来送东西,说是如今咱们杜府的门槛都快叫人踩烂了……”安嬷嬷一脸的与有荣焉,“老爷被他们烦得不行,这几日正在收拾东西,要提前搬去贡院住呢。”
杜容芷淡淡笑了笑。
……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跟安嬷嬷一般,只看到父亲当上主考官的风光,却不知这其实是把双刃剑,只要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主考官责任重大,父亲谨慎些也是对的。”杜容芷平静道,把帕子给她,“大哥前几日启程回了勍州,父亲如今又要去贡院,也好在姨母领着表哥进了京,还能陪母亲说说话,总不至于太过孤单。”
安嬷嬷点点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听说这阵子表少爷跟姨太太闹得很不愉快,姨太太还气得哭了一回。”
杜容芷一愣,飞快跟青荷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坤哥儿他娘也不是很知道,只隐约听见表少爷说要开什么药铺,且背着姨太太连租金都付好了……姨太太气得不行,要不是老爷夫人拦着,差点就要上家法呢!”
杜容芷心虚地抿了抿唇。照理说父亲近来忙于春闱,应该不太可能会选这么个节骨眼挑破此事……
安嬷嬷见杜容芷脸上毫无惊讶之色,不由奇道,“难道少夫人早知道了?”
“嗯……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杜容芷含糊道,“姨母是怎么知道的?”
安嬷嬷不疑有他,据实回禀道,“好像是表少爷身边的小厮不小心说漏了嘴……”安嬷嬷说着叹了口气,“说起来姨太太这些年也怪不容易的……年轻轻就守了寡,好不容拉扯着表少爷长大,日子刚有了盼头,谁成想表少爷这么不思进取,好端端居然跑去当大夫……姨太太可不是要伤心么?”
杜容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正要开口反驳,就见外头走进来个穿柳绿色绫袄的丫头,上前福了福身,笑盈盈道,“少夫人,钟家姨妈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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