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千雪搀着已穿戴妥当的独孤慕语踏出了门,她看着门外这副莫名的景象先是一愣。思召真是下了狠手,云起将军一个白嫩嫩的翩翩公子,如今满身黄泥,狼狈不堪的模样,千雪也掩着唇低笑起来。
思召上前来拦住她道:“小姐,莫要去!”
她拍了拍思召的手道:“你将人家打成这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我这自有千雪,你快带他回去换身衣裳吧!”
云起满脸的黄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还是王妃您体恤属下。”说罢他仍然一副大爷模样朝着思召伸出脏兮兮的手:“我摔痛了,走不了,扶我!”
思召看着走远了的独孤慕语,扬起手就要往云起头上打。云起迅速退离思召几步,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思召:“我自己走!”云起一瘸一拐慢慢地挪着步子,思召抱着剑跟在后面,脸色比包公要黑。
即便千雪搀着她,还未走出多远,小腹又传来隐隐的闷痛感,她的嘴唇愈发地白了。走到正厅时她已气喘吁吁,朝着坐上的两人欠了欠身子,声若蚊蝇道:“臣妾见过王爷,康王爷!”
只见坐上的康王爷身着一袭靛蓝蟒袍,上好的丝绸上勾勒着威严的长蟒,与头上镶着红宝石的发冠相辉映。五官分明的脸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嘴角轻蔑地勾起,带着隐隐的戾气。与魏文琰冷峻的面庞无半分相似,倒是与他那总是皮笑肉不笑的王妃十分相衬。
“嗯!”坐上的魏文琰闷哼了一声,面色冷若冰霜。
她正要抬脚,的膝眼处突然传来一阵酸麻的痛感,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坐上的康王爷声若洪钟的笑道:“都是自家人,穆亲王妃这么客气,行这么大的礼。”魏文琰眸色愈发地深沉,冷硬的手紧紧地攥着黄梨木雕花椅。
千雪紧忙搀起她坐到身侧的椅上,今日她穿了一袭嫣红的飞鸟曳地长裙,面上施以淡妆。却还是掩不住苍白的神色,身子疲软得直不起来,斜靠在椅背上。
魏文琰身着一袭黛蓝色长袍,眉目如画,深邃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康王爷嘴角轻兆地勾起,长臂指着她身后的千雪道:“你,来给本王斟茶。”
千雪欠了欠身子上前提起茶壶,小心地往康王的杯中斟满茶。康王端起茶盏,那茶盏瞬间摔碎在地,还冒着滚烫的水汽。
康王大怒将黄梨桌拍地震天响:“狗奴才!”闻声千雪“嘭”的一声跪到地上,低着头道:“王爷息怒!”
康王双目怒瞪,眼看就要发作,她启唇道:“臣妾的丫头笨手笨脚,怠慢了康王,康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她一马吧!”
康王不屑地挑眉道:“这种不中用的狗奴才,不要也罢,看在穆亲王妃为你求情的份上,本王就饶你一命。”罢了他看了一眼魏文琰面色沉了下去,缓缓地启唇道:“死罪可免,拉下去,仗四十!”
四十!怕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她看向坐上的康王启唇道:“王爷,这丫头是臣妾的贴身侍婢,要说责罚那也该由臣妾罚,就不劳王爷您动手了。”
“哈哈哈哈!”康王听罢大笑起来,面色顿时阴沉无比,声音狠厉地道:“依穆亲王妃之意,本王还无权责罚一个狗奴才了是吗?”
一直闷声不语地魏文琰呷了一口茶启唇道:“三哥切勿为一个奴才动了气,更莫与妇孺论高低,一个奴才罢了,便由她去吧!”
那康王更是阴晴不定的,这时又挑起唇轻笑:“既然七弟都开口了,那本王就做个顺水人情。”罢了重重地将千雪踢倒在地,厉声道:“还不滚下去,脏了本王了眼!”
千雪赶紧爬起来躬着身子退出了正厅,她的心底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她可是看得清楚,是康王故意松手,茶盏才跌碎在地,不过是想寻个由头给她个下马威罢了。方才,也是康王掷过石子砸到她的膝眼,若非她今日身子不适,怎会平白让他占了便宜。康王来者不善,她敛下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这时坐上的康王嘴角露出了轻浮的笑,看向魏文琰启唇道:“老七,你这王妃生的果真标志,遇事坐怀不乱,本王很是喜欢。”他顿了片刻后笑道:“不若,老七你就将她赏给本王罢了。”
她身形一僵,双目紧紧地盯着魏文琰,只见他将手中的茶盏举到唇边又放下,沉声道:“三哥真会说笑!”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莫不是老七你舍不得!”康王的语气里满是咄咄逼人的意味,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