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醒醒,醒醒啊。”
白芷睁开眼,还有些迷糊,却一直惦念着,“泽漆,泽漆怎么样了?”
是换了一身纯黑风衣,脚踩皮靴,显得极其干练的梁笙晴坐在她的床前回答她,“他没事,左腿经过冷洋的简单处理,打了破伤风,没有感染,伤势不大,只是长时间的海水浸泡,损坏了表皮细胞,拉伤了韧带,痊愈时间会非常慢,再加上如今身处海岛的恶劣环境,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行走如常。”
白芷愣了愣,这还叫没事?
“好了,别发呆了,赶紧收拾一下,能用的,能吃的,都尽量带着。我们要离开别墅了。”
“离开别墅?”白芷还是懵地,“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别墅,余念还没找回来啊。”
“海水已经跃过海岸线,汹涌而来,淹没了别墅一楼,而且还在上升,我们只能迁移到海岛另一面的高地上。”
“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在楼下等着你了。”
白芷点点头,起身换了一套宽松便于行动的运动服,一个行李箱就将她所有的物品装齐了,临走前,回头最后环顾一眼,偌大的房间布置精致,她却只注意到了床头柜上那瓶枯萎的桌花。
犹豫片刻,她还是将那朵桌花用布纸包好,整个打包放进了行李箱。
等到走上楼梯,她在二楼的楼梯口停驻,不是不想下,而是下不去了。
一楼无数精美的家具浸泡在海水里,私人订制的水晶吊灯被蔚蓝的海水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美,像是生来就是为海而生。
她转步,走向二楼最大的书房,里面隐隐约约,是熟悉的争执声。
门敞开着,未关,她缓步走进去。
就见到韩浅夏和白洛雅,脸色涨红,言辞激烈。
“食物就那么点了,物资也都是消耗品,凭什么就由你和冷洋管理分配!就七个人,分成七份,各自一份,各自管理,这才公平。”
“这样容易各自为政,不利于团队的团结一致。”相对于一副咄咄逼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白洛雅,额角伤口刚刚痊愈的韩浅夏,带着银边眼镜,要温善诚恳许多,“被困在海水拥挤的海岛,我们的处境已经够艰难的了,要是把能凝聚人心的物资各分一份,谁还愿意管别人的死活呢。”
“物资只是由我们集中保管,七人的分配量还是平均的,区别只是把总量一天分完,改为每天一分。”
“可是我们不想一天一分,再说了,由你们集中保管,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中饱私囊,甚至独吞!”
“那像医药箱和药品之类的物资,虽然不常用,但关键时刻却可以救人命,唯一会正确使用的只有作为医生的阿洋,这个要怎么分?”韩浅夏扶扶镜框,很认真的询问。
白洛雅顿了顿,一时哑口无言。
“难道分给你们糟蹋吗?不过也行,到时分给你了,随便你们怎么用,吃错药了,受伤了,也不要找阿洋给你瞧病,因为物资是分配好的,多给你们使用一点,我们就缺了一点,凭什么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白洛雅似乎有些怒气冲冲,可眼底却蓄了一层泪样的委屈。
“我只是照你的分配逻辑,推出来的回答和做法,你要是仍然坚持已见,也行,那我们投票决定。”
说着,她举起手,“我赞成所有的物资,由我们当中唯一的医生冷洋保管。”
梁笙晴看着半躺在沙发里,神色萎靡不振的泽漆,他接下来的治疗,还要靠冷洋,于是,缓缓举起了手。
泽漆顿了顿,似乎有些不耐,可还是举起了手。
温靖宁环顾一圈,迟疑着要举起另一只手,却被白洛雅狠狠一瞪,放下了。
冷洋最终也举起手,“就算加上白芷一人不同意,也是四比三,少数服从多数,那我就当仁不让,做这个暂时的保管者了。”
而此时,白芷已经走进书房,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们说的,我大致都已经清楚了,为了泽漆的伤势,我也赞成你保管物资。”
“怎么能这样呢!”白洛雅彻底崩溃了,因为顾余念参加了这个节目,她才会屈尊跟着参加,可余念如今生死未卜,她也被困在了这座孤岛,唯一的依靠是远在陆地的父亲,而往日什么都能满足他的父亲却亲口告诉她自己也束手无策。
这代表她往日引以为傲的白旗集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在这个凶险至极,物资缺乏的海岛,毫无用处。
而除了这一点,这次投票选举的结果也证明了,她一无是处,连韩浅夏都争不过。
一连串的打击,彻底让她崩溃,她红着眼,紧紧盯着往日对她卑躬屈膝,此时却和她直面对抗的韩浅夏,“你敢这样对我,就不怕出去后,我让你走投无路吗!”
韩浅夏走进她,和她面对面平视,就在白洛雅以为她会示弱时,她却抬手,又快又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如今的境遇,就凭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体质,别说出不出得去,活不活得下来都悬!”
“你敢打我?”白洛雅捂着脸,一双杏满是不可置信。
“我不是打你,我是要打醒你,白洛雅,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再嚣张猖狂下去,吃亏的只是你,因为在这座海岛,你的靠山白旗集团一点用都派不上。”
句句戳心。
“你个贱女人!”白洛雅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打向韩浅夏,却被护着她的冷洋,冷冷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