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又在文武两边隔开的走道上走着,一边走一边说,“朕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就是怕匈奴发现是李代桃僵么?不就是怕刘麓去了匈奴将此事说穿么?”刘邦又走回刘麓身边,看着她的眼睛,洪亮的问,“刘麓,请你告诉朕的臣子们,若是去了匈奴,你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么?”
刘麓抬头平静的看了一眼刘邦,又转身看了看正在看着她的大臣们,挪步走到大臣们前边,视线稍在萧何丞相身上落了一下。昂首挺胸声音洪亮的说,“刘麓身为汉家女子,有幸出塞匈奴是刘麓的福气,常常听说塞外风光绝美,苍苍蓝天,茫茫绿野,牛羊马儿一片,听起来又是一个长安一般的天地,绝知此事要躬行,刘麓有幸了,想去塞外瞧瞧。若是入胡,刘麓绝不忘长安百姓,不忘天子对我的厚爱,定将汉家与匈奴长结兄弟之情,百年不犯我大汉。”
刘麓面容平静的说着,听得刘邦都有些感动,不断的点头称好。他看了一眼他的大臣们,大家也是静静地听着刘麓的誓言,表情却变了,不再是质疑,有的只是对刘麓这个小女子敢于鼓起勇气自嫁匈奴的敬佩和肯定,大家频频点头,好像一时间大家都被刘麓说的话臣服了,显得不再那么固执。
刘邦看着大家的表情渐渐变换,深知此事可以定下来了,可以肯定刘麓即是待嫁匈奴的不二人选,也是笑呵呵的点头。
群臣的肯定是刘邦最大的支持,略带笑意的又特意看了一眼刘敬,刘敬刚巧不巧的迎上刘邦的龙目,瞬间又低下头,叹着气。刘邦却是不屑的捋髯笑了起来,重又回到龙榻上,继而更是哈哈大笑了一会儿,一手按在几案上,立即打住笑脸雄浑道,“好,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了,那朕现在就正式行册封仪式了。”
大臣们立刻又站好,两手恭维着,低头听候刘邦的安排,刘麓也过来站在几案正前方低头准备受礼。
刘邦向身边的宦官使个眼色,那宦官又是跑到门前宣召,“传太常叔孙通觐见,传皇后殿下觐见。”
一会儿吕后和叔孙通小趋着进殿了,行过礼后,开始进行仪式。
面无表情的吕后被刘邦亲自邀上台阶,坐在下侧看着受礼仪式。
叔孙通主持着仪式,手里拿着早已拟好的诏书洪亮的念道,“皇帝诏:刘麓,长安陇西郡上邽安宁人士,念其乖巧温雅,朕特封其为陇安公主,是为朕的另一女儿,其生父刘氏为广安候,母刘白氏为昭褆夫人,爵位世代永传,钦此。”
叔孙通念完,刘麓跪礼谢恩,“儿臣谢父皇。”
刘邦与吕后相互对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说,“请起。”然后刘邦起身走下台阶去,身后跟着一个宦官,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上面盛着一个银色配玺和一条紫色绶带,跟随刘邦走到刘麓面前。
刘邦转身拿了银色配玺和紫色绶带,亲自交到刘麓手中,笑呵呵的说,“陇安公主,朕的女儿。”
刘麓安静的接过刘邦手里的配玺和绶带,弯腰谢恩,“陇安谢父皇。”
接下来行受封最后一个仪式,给刘邦和吕后敬父母茶,宫女端来茶后,刘麓亲手将两杯茶一一递给刘邦和吕后,恭声道,“陇安恭请父皇母后喝茶。”
刘邦笑呵呵的接过茶一饮而尽,吕后平静中又显阴冷的看了一眼给她递茶的刘麓,这才接过茶来一饮而尽。刘麓又把他们喝完的茶接过来放在盘中,到此礼毕,预备下去,吕后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刘麓猛然转身恭敬的看着吕后,吕后陪着一丝笑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金色簪子,道,“陇安以后便是母后的女儿,母后不知道该送什么,想着簪子最能代表我们女子,所以母后便送你簪子,喜欢么?”
吕后此时一脸笑意手拿簪子藏刀似的看着刘麓,刘麓胆颤,面容沉缓惶恐的看了眼吕后,硬是从僵着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接过簪子,道,“女儿喜欢,谢过母后。”心想着吕后曾经逼着她的事,现在却笑脸迎人的接受她的礼物,那礼物真是使刘麓心惊肉跳,皇后到底什么意思,簪子?还是威胁她么?
大臣们开始山呼‘万岁’。
刘邦特意嘱咐,“对外,只准称呼刘麓为鲁元公主,陇安公主是她在长安的封号,索性匈奴单于不识鲁元公主。此次册封公主还望大家保密,勿要叫匈奴人知道,有谁胆敢说出去,斩。”
大家赶紧低头曰‘喏’。
刘邦又一派帝王架势转头对刘麓说,“在匈奴王庭,你定要称自己为刘乐,万不可称刘麓。”
刘麓点点头。
刘邦和吕后这才笑呵呵的重又看起了大家,眼睛落在一处生着闷气的刘敬身上。陈平顺着刘邦的眼睛看去,刘敬一脸严肃,低头沉闷着,与群臣没一句话说。陈平微挑眉梢笑了一下,自立文官一列不语。刘邦知刘敬心里难受,怪自己不听他的话,但是刘邦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于是也就不顾他说的话了,只是还有一个任务必是他要完成的,于是刘邦对刘敬说,“刘公勿要担心了,也勿要生朕的气了,此行匈奴的任务还得交给刘公完成,随时准备好和公主一道翻越长城觐见匈奴单于,协和匈奴永结昆亲之好。”
“臣……谨遵圣谕。”事情已成这样,也无需计较太多,刘敬出班乖乖的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