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啊。”吕后憋着火气冲冲的站起来,一脸急切的埋怨,怨哥哥毫无远虑,似乎哥哥憨厚的思想已经无可救药,摇头叹说,“哥哥也不想想我们吕家现在到底在哪个位置,皇上他本就想着抓住吕家的小辫子,抓着我的错误好来个正大光明的换储,到那个时候他才有理由换掉太子,他就想着我们出错呢,可是你们偏偏就如他愿么?就想着妹妹的后位不保,太子的储君之位也不保么?难道哥哥你不知道皇上他本来就对你对吕台吕录他们不喜欢,加之又不喜欢太子,所以妹妹我也跟着遭殃,若不是妹妹的极力阻止,怕你外甥女此次也是要跟着翻越尧山进大漠了。”
吕后就知道哥哥理解力平庸,遂而滔滔的解释的一清二楚,说的颇有些激动,恨不能那些细枝末节也给说出来。吕释之能听出妹妹的责怨,火燎一般的语气直叫吕释之一步步的往后退,吕释之无言以对,只能结舌的吐出一个个的“这……”
“你还这呀那的,赶紧把人给我放了,照着本宫的意思做,小心行事,不要搞出什么大动静,切勿叫皇上知道了。”吕后看他那个窘样,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了,干脆打断他的话。
吕释之点点头,颇不甘愿的轻轻‘哦’一声。
吕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还是摇着头叹息哥哥的不懂事。无奈的看了看哥哥又说,“这件事是吕灵一个人惹出来的,却给吕家所有人抹黑,他非得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若是不去就给我滚回老家去,等着皇帝下诏令缉拿他吧。你回去就这么跟他说,越严重越好,人家死了女人,又死了亲娘,怎能不难受,赔礼道歉是最基本的了。”
吕释之一个劲儿的说着,“是是是。”
吕后打醒来就没开口笑过,尽是绷着脸责怪自家哥哥了,时时听到一个个的‘唉’字往出蹦,无奈难过的直摇头,“哥哥,皇宫不比其他,这里就是风口浪尖,随时有被淹没的危险,这里更是博弈场地,哪里走错一步满盘皆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必须时刻战斗,希望哥哥统领好吕家的人,莫要做什么让皇帝抓住把柄的事,勿要叫人偷偷谗言了皇帝,大哥已经不在了,希望二哥你与我齐力将吕家发扬光大。”
吕释之似懂非懂糊里糊涂的‘嗯嗯’点点头,心中又自咐起来:什么叫发扬光大,现在还不够发扬光大么?妹妹都是皇后了,我也是个侯爷了,还要怎样?于是嘴巴一撇,不由得的摇摇头。
戴青看他们简直像是话语战争一样,你接我抛的,立于一旁也插不上嘴,只能眼睛跟随着他们,观察着他们的细微变化。吕后阴沉着脸从没有笑容,仿佛建成候每次来,吕后都不会好过,都是帮着哥哥解决难事。戴青历来心疼吕后,见的建成候多了,也渐渐的有些讨厌他来长信宫,慢慢的,戴青也就不怎么好好待见建成候了,反正建成候也来得多了,和戴青也很熟悉,他也笑呵呵的说过戴青不必向自己客套宾主那一套,戴青当真儿呢竟不客套了。吕后起先觉得不妥,慢慢的,哥哥反倒是来此就荣光满面笑呵呵的温柔嘱咐戴青不必客气。吕后觉得此中有事,私下叫来哥哥,问他是否喜欢了戴青才这样,哥哥脸涨得通红却又姑娘似的不说话而笑着,吕后骂他勿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建成候立即绷住面断断续续答应着。又时时话里有话的暗示戴青,戴青极其伶俐冰雪的丫头,吕后一开口便知她什么心事,倒主动按着吕后的步调也话里有话的承诺了吕后。吕后知道戴青不像哥哥没脑筋,聪明得很,拍着戴青的肩笑了。久而久之,吕后也默然允诺了戴青对哥哥的态度,反正无论哥哥如何心思,戴青绝不会动摇的。
说累了,戴青便麻溜儿的到内屋泡了上好的茶水,端来一杯递给吕后喝,“娘娘喝茶。”
又端给建成候一杯,顿时建成候喜的直眯眼,麻利的接过茶笑呵呵的一饮而尽,茶具给了戴青,赞道,“青姑娘真好。”
吕后抿着茶,听出哥哥心思又犯了,忙咳嗽一声儿,“嫂子……最近还好吧?”忙从戴青身上回转到建成候正妻身上,提醒哥哥家里还有老婆呢,叫吕释之无地自容,尴尬的呵呵一笑,“好呢,白白胖胖呢。”
戴青拼命憋回笑意,端了茶盘快步往内屋走掉了。吕后也被哥哥激的笑了,见妹妹这才轻松无敌意的笑了,吕释之也抓着后脑勺嘿嘿嘿的憨笑起来。
瞅劲儿问道,“妹妹,那个陇安公主也是你安排的吧?”
“不然怎样,叫阿元去么?”吕后刚有笑意的脸此时又凝着了。
看着吕后的脸依旧有些疲倦,苍白没有回转,又想起了戴青说吕后心里装载太多的东西,吕释之怨自己不能帮助妹妹便无能为力的抿着嘴巴窘着脸。
忽然,吕释之亮着嗓子拍着胸脯说,“妹妹,如果你感到伤心或者难受的的时候一定要和哥哥说,哥哥一定帮你,哥哥不想让你这么劳累。”吕释之这话说得倒也诚恳极了,一脸真诚为吕后好,颇有些哥哥应有的架子。
吕后听到这里心下立刻一热,暖意侵袭,迷离柔和的看着台阶下的哥哥。原来哥哥这么好,知道关心自己,能在自己感觉最冷凛的时候送上暖心的话语,这才是最真诚最简单朴素的感情。一句‘哥哥不想让你这么劳累’便让吕后原本冰冻的心渐被融化,亲情的温暖让她在冰冷的宫廷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于是暖心的笑了起来,对着吕释之点点头,“二哥永远懂我。”
吕释之脸僵着,呵呵的似笑非笑起来,觉得不配‘懂我’二字,自己尽是给妹妹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