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儿不懂事,还请贵国皇帝皇后原谅她的过失,莎铃儿在此向你们赔罪了。”莎铃儿低头弯腰对着皇帝深深一躬,然后一步来到自己的几案前将案上的一樽酒一饮而尽,好赔罪。
刘邦见今天的召见公主见面会搞成这个样子,心底很是不爽,搞成这个尴尬的场面,源于没有好好处理这件事,自从接到匈奴国使臣三日后到长安,赶上吕后又把鲁元公主悄悄送回赵国,给刘邦一下子来了个突然袭击似的,让他很是找不着北的感觉,真正的公主跑回赵国,想追又追不上,也不能追,迫于吕后的面子,刘邦也不能派人追。
真公主走了,又随随便便的找了个假公主以代鲁元,甚是匆忙,况且那几日刘邦与吕后又闹得很不愉快,也就忘记了给刘麓公主说什么封地范围,以至于今日被钮祜儿相逼,真是失策。
听钮祜儿口音,刘邦的心也好似提到嗓子眼,生怕她说出后面的话,看来莎铃儿已经知道假公主的事了。顿时有些佩服栾鞮莎铃儿,颇有些大局眼光,关键时刻拦截钮祜儿的话,以免发生必要的冲突,她能忍这么久也是需要政治度肚量的。
刘邦也站起身来,一手背后一手自然的垂于胸前,略显大度柔和笑道,“无甚无甚,想必钮祜儿姑娘也是为了匈奴国着想嘛,可以理解,只是不得不说河套平原之南的九原郡乃是汉家北边的屏障,分割给了你们,那么我汉家的天然屏障不就没了么?且自秦以来就是隶属中原,更没有分割出去的理由,至于鲁元公主的封地,朕不是没有分封,只是没必要说出口,今日这般尴尬场面,朕也有责任,贵国使臣也不要自愧于心了。”
刘邦觉得他们千翻想得到九原郡,那么必是抱着那种非要不可的自信来的,若是不给他们一些好处,恐怕日后大汉与匈奴国的关系不会因为刘麓的下嫁单于而缓和,反而会百般折磨汉家公主,即使是假公主,那么他们也会以此来泄愤对汉家的怨恨,也可能忽略刘麓的身份,率领庞大的骑兵南下入侵长安,等那时匈奴铁蹄踏平长安的时候,想后悔可就晚了。当然,匈奴国不一定有实力踏平长安,且匈奴乃是马上打天下的国家,北居避世,风俗骄慢,一直是沙漠上的佼佼者,来长安不一定能适应。
刘邦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接着又道,“河套以及之南的九原地对你们来说确是个好地方,山肥水美正好合适逐水草而居的你们。朕不答应分割,但是朕可以答应你们迁居九原郡一年,一年之后立刻北迁,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刘邦真是颇有心思,居然想得出这个法子,想必答应他们南下九原郡定居后,他也会派遣军中大将日日夜夜镇守北疆,时刻防范匈奴南下,毕竟匈奴国是个不讲礼仪不守信用的国家。
听了刘邦此番的话,吕后先是惊诧的大张着嘴巴暗示性的看着刘邦,心里乱着急也不敢说出口,自己不是告诉过刘邦不要答应他们任何要求么?答应他们一次,就像拿肉包子奖励狗,越来越让狗上瘾惦记肉包子,而九原郡就是肉包子。
萧何与陈平干瞪眼,萧何急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屡屡想要开口,终究不知如何开口,想拦下刘邦,但拦下他,自己却没有好主意,再者一贯以来刘邦不做无功之事,他这么做必然有道理的,如此想来,萧何虽急躁终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听从刘邦。反是陈平也是惊讶的看着刘邦,想不到他想说的话竟让刘邦想到了,虽说是不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但是总能解决小局,办法实行的效果不具长久性。
莎铃儿对刘邦的话先是有些发蒙,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恭敬拱手又是一躬,“感谢皇帝陛下的恩典,大汉对我匈奴的恩惠,莎铃儿没齿难忘,就一年,一年之后,匈奴国便会遵照誓约北迁,永不南下。”莎铃儿想不到刘邦最后还是让步了,于是心里感到很高兴,对于王兄的诺言也算是兑现了一半,可是这一半毕竟来得不易。
“那好,几日后我们就盖印为证。”坐在一边的陈平突然站起来走到正庭正色建议刘邦和莎铃儿盖上大玺印,还是他想的周到。
刘邦想了想,觉得合理,答应了,莎铃儿也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