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当众揭穿天子的计谋,我不知道你父皇能不能承受得住,他会不会下令将我们抓起来给杀掉。”莎铃儿此时的语气强硬了很多,没给刘盈说话的机会接着又说,“我们单于已经将500头牛马给了你们,可是你们回报我们的却是假公主和定居九原的一年之约,会不会不公平?”莎铃儿说的刘盈哑口无言,继续道,“王兄说汉家的人狡猾,莎铃儿不信,可是此事之后,莎铃儿不得不信。”
刘盈如被说到心坎儿上霍然抬头微张嘴巴,莎铃儿说话真是一针见血的呛人,丝毫不顾别人感受直接批评汉家的人狡猾。刘盈良久无语,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办了,眼皮子不停地转了转,镇定的挠了挠额头,“公主现在想要怎样?”
“你们想要我们怎样?”莎铃儿身子前倾问刘盈。
“我……”刚要说话时,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是安德录,他先是一瞧莎铃儿,又直直的来到刘盈身边,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刘盈转头看着他,半晌才回复他,“请回告,本宫早已睡下。”
安德录得到命令后又走了。
刘盈看着安德录的身影目送他离去,也是为了躲避莎铃儿和钮祜儿的尴尬眼神。
正回头,不巧似巧的又遇上莎铃儿正看着他,刘盈指指出去了的安德录,推说,“母后叫我,没事没事。”
钮祜儿见他们两个迟迟说不到正事儿上,不免有些着急,一步上前道,“太子,今日我们没有去找皇帝和皇后,而是专程来找你,是因为你与我们年岁相当,有着相同的话语,和你说假公主的事,也是想着你不会将我们怎样的,这样也就避免了皇帝皇后的尴尬,也可与你商议一下解决此事的办法,通过你向皇帝皇后转达一下我们的想法,可是你迟迟不作表态,到底是什么意思?”
钮祜儿就像是放开闸的水流一样,冲击着刘盈的思想,他确实对这件事没有主意,也不敢拿主意,他现在不受宠,更不敢自作主张处理此事。
“公主想让我们送真正的鲁元公主入胡么?”刘盈问。
莎铃儿抿了抿嘴唇,百无聊赖的看了看旁边一角,也不是故意看的,只是没地儿盛放她不怎么满意的心事,“当年奉春君和我们缔结亲约时不是这样说的么?”
“公主能听我说么?”刘盈看着莎铃儿,实在是不想说起阿姐的事情,可是莎铃儿步步紧逼着,也不得不说了。他大叹一口气,面显沉郁之色从几案旁站起来,走至一个烛台前一手背后一手拿了棒子挑了挑灯芯,平淡淡不失真情的说道,“我阿姐刘乐几年前已经嫁人为妇了,我的小外甥女已经四岁了,阿姐嫁给了赵王,他们一家过着很幸福美满的生活。几天前他们还在这里,可是母后知道你们来长安后却将他们送走了,母后舍不得阿姐,更是因为阿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或许在你们匈奴,再嫁妇女不会遭人取笑,可是我们汉家却不是,一女不事二夫的传统是不会变更的,所以阿姐他们回到了赵国,只是阿姐临走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做为和亲公主送入胡地的,母后很爱他们。”烛光中突现鲁元公主的音容笑貌,突现她的幸福生活,突现小外甥女张嫣的活泼灵秀,仿佛她们正和自己招手欢笑。刘盈心中如受激励似的,回转身来坚定而激动的说,“我知道以假乱真对不住你们,可是你们了解一个母亲,了解一个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女人么?让阿姐下嫁不是不行,只是只怕到了匈奴,你们见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你们真的想那样么?”
“这……”莎铃儿听了刘盈的话后,大为吃惊,不知道鲁元公主还有这么多事,居然刚烈到以死换忠贞。莎铃儿不知说什么好,刘盈说汉家女子对爱情是忠贞不二的,强求的话只会是得到一具死尸,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惊讶的无言以对。
刘盈却是趁势接着道,“刘麓是我们刘姓宗室,虽然不是父皇亲生的女儿,却也是位列王侯的后人,属于郡主,大汉只有一个鲁元公主,可是父皇真的已经认作刘麓为另一个女儿了,那她说什么也是大汉朝的公主,这没什么不对呀,同样是公主,你们非得选鲁元长公主么?”刘盈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越说越觉得激动的身体发抖,只好将所有事实和盘托出。
莎铃儿和钮祜儿被说得无言以对,二人沉默的相视而对一眼,齐齐看着情绪稍有些激动的刘盈,六目互看着,游移着,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