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莎铃儿脸上重又有些笑意,追溯回前些天的时光中,刘盈伴着她骑马,伴着她去其他宫殿里玩耍,刘盈答应她在她的玉佩上刻上‘长相勿忘’四个字。莎铃儿回忆着这几天以来,刘盈伴着她走过的每一天,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开心。
思绪也一直停留在美好的回忆里,那种眼神里只有曾经的美好,莎铃儿回忆着,呆呆的笑着。可是一想到她的国家,她仿佛眼角伴着泪花儿,失落道,“在匈奴,莎铃儿根本不会有这么快乐的时光,父王死了,都说是我王兄弑父,让我暗中杀害王兄夺回王位。可是莎铃儿很矛盾,王兄对我很好,一个统治者只要他真心为人民,真心为国家为社稷,是谁来当王有那么重要么?”
听着莎铃儿含泪叙述她的国家,刘盈也同样有着一丝感触,莎铃儿说的‘一个统治者只要他真心为人民,真心为国家为社稷,是谁来当王有那么重要么?’自己身处同样的困境,只是莎铃儿不知道而已。
刘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只是自己尽量保持着微笑,让莎铃儿在汉家最后的时光里看见那么一束光明和微笑,同时看见一种希望,对国家对自己对全天下的希望。
“公主。”刘盈不想让莎铃儿感到难过,又想起了她叫自己在送给她的玉配上刻上‘长相勿忘’四个字,今天她就要走了,刘盈低头赶紧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已经刻好的玉佩,给她递过去,道,“给。”
起初莎铃儿没有抬眼看,依旧低头继续伤感,钮祜儿扯扯她的衣角提醒她,“公主,是玉佩。”
这才抬眼望着刘盈手里的玉佩,随即脸上忧愁的笑容消失了,伴着惊喜,轻轻抬手从刘盈手里接过玉佩,拿在自己的手中欣喜的笑了。将它拿着跑到殿门口,举到阳光下反过来掉过去地看,清脆的玉色,温温润润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长相勿忘’四个字更显得清楚了,小纂体写的。
莎铃儿拿着玉佩左瞧右看,像个得了赏赐的小丫头似的,眼睛月儿般的弯起来,阵阵清脆之声回荡宫殿。
“真好。”莎铃儿喜爱的说,爱不释手的独自呢喃:长相勿忘……长相勿忘……长相勿忘……
刘盈知她何意,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只得站在莎铃儿身边任由莎铃儿欢笑,自己也跟着她欢乐,因为他知道她也是个内心充满惆怅的人。
莎铃儿欢乐的将玉佩小心细致的往自己的腰间挂,刘盈眼前一亮,本有打算自己亲自给莎铃儿挂上去,可是不想叫她误会,刚要抬脚便又停下来,眼睛也恢复原时溢彩,看着莎铃儿挂上去,他也笑了。
莎铃儿柔秀的笑看刘盈,刘盈正遇上莎铃儿清澈见底的双眸,弯给她一个俊秀的笑,四目紧紧相对,纯真善良的两个少年少女。
“汉家让莎铃儿感到人间有情有爱,此行见识了汉家的礼义谦卑孝悌,也看见了汉家江山辽阔,总是不虚此行了。”莎铃儿面带笑意的说。
“事必躬亲嘛,若有机会,我想我也会如公主这般作为。”刘盈说,莎铃儿笑。
此后,是一阵寂静的沉默,空气弥散着,日光在彼此脸上倾斜,照的莎铃儿脸上又是一片灿烂。
“可以……抱抱我吗?”莎铃儿羞眄的问,视线不离刘盈的眼睛。
刘盈先是一怔,大睁着眼睛,根本没想过莎铃儿如此奔放,居然一个女子自己提出来叫刚认识没几天的太子拥抱自己。但自莎铃儿来长安的第一天就显现出她奔放不羁的性格,像极了匈奴人,刘盈也就不再觉得尴尬了,况且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莎铃儿和自己心灵纯净的如同见底的泉流,她的青春可爱与淡淡感伤让刘盈也有想轻轻抱一抱她,以给她鼓励安慰的想法,此番拥抱定是一个兄妹情似的拥抱。随后眼睛变得柔和起来,刘盈抬步走到莎铃儿跟前,撑开双手轻轻将她环进自己的臂膀里,双手环着莎铃儿,到底是女子,娇小的身子立刻淹没在刘盈宽大的臂膀中。莎铃儿侧倚着他坚实的胸膛,脸颊贴紧了他的胸膛,仿佛能够听见刘盈打鼓似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暖温包围了自己,觉得好有一种依靠感。莎铃儿婉然的笑了,沉醉了,缓缓闭上眼。两个纯情的孩子干净的拥抱了彼此,也许就是汉匈两国永久之好的见证。在莎铃儿看来,也许汉家男儿是最多情的,不像匈奴男子的奔放,汉家男儿委婉多情,注重感情与生活。
刘盈环抱着她,下巴抵着莎铃儿的头,可以闻到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发香,她的身材瘦小,自己完全将她淹没在宽大的臂弯里,眼神中撇出一抹干净的笑,将她紧紧的拥抱了。
“太子阿哥,莎铃儿会在遥远的北疆祝福你一生快乐平安。”莎铃儿侧倚在怀中暗暗祝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