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得及做什么好东西给外甥,如今我急远行,只好留这个给阿姐的孩子,希望阿姐勿要嫌弃。”管岫岩笑呵呵的说。
看着手里的玉笄,一根碧玉色的长簪子,剔透温润。管夫人将它小心的装入宽大的袖袍之中,再次抬头时管岫岩已经利索的翻身上马,列入马队,身边护卫个个英武,打头的侍卫手里的旌旗半卷迎风呼啸,好有一派将士出征的情形。管岫岩未必是好将军,却是难得的好弟弟。
“保重,勿念。”管岫岩说罢,便将手中的缰绳一拉,引马而去。
“保重。”她的‘保重’二字仿佛千斤重,刚一出口便落在地上没了声响。
“驾——”,马队出发,逆风而去。马蹄声声,马后尘土飞扬,他们渐行渐远。管夫人依旧站在城门口张望着弟弟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人影,直到听不到马蹄声,才收回留恋寻找的目光,面露一丝伤感回城。未走几步,管夫人‘唰——’的一个转身仿佛想起什么事,看着远处弟弟驰去的方向,口中暗自呢喃,“平安归家,否则阿姐不会原谅自己。”
这是最想对弟弟说的话,可惜弟弟却听不到,只希望冷风将话传达给弟弟,只希望夜里高挂的明月捎去自己对弟弟的挂念。送走了弟弟,管夫人心里淡淡感伤淡淡安慰。
回到临华殿,刘邦此时已经走了。刚走进内殿,婵心扶着管夫人坐到榻上,担心管夫人的身体还没好利索,婵心便让她躺下来,抖开被子给她盖上,然后窝好角。一个丫鬟端着熬好的汤药送过来,看着管夫人已经躺下,便交给婵心处理,对婵心说这是皇帝临走前特别吩咐的,说是叫看着管夫人喝下,自己才能离开。婵心笑了笑,挥手叫丫鬟下去了,走到榻边问了管夫人要不要喝药,管夫人说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再喝药反而对孩子不好,于是便将药放在几案上,陪着管夫人说会子话。说累了,管夫人也差不多睡下了,婵心这才起身端着已经凉半截儿的药离开大殿。
关好门刚转身,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人物。婵心面容平淡的行了素礼,“参见戚夫人。”
“管夫人在吗?”戚夫人刚上台阶两步便看见婵心端着药下台阶,便趁势而问。
平时婵心就不喜欢戚夫人,婵心比管夫人聪明得多,看出戚夫人的用意,她是想利用管夫人帮她自己达到目的。可是管夫人自己却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生气,继续为戚姬效力,本不想管夫人和戚姬搅在一块儿。婵心便淡淡的说,“夫人身子微恙,已经睡去,戚夫人有事的话,择日吧。”
话罢便行了告退礼下去了。瞧着这个丫头忠心耿耿,老实憨厚的样子,戚姬倒是很欣赏她,看出婵心不太喜欢和自己多说,想一想是为她的主子,也没责怪。
“傻人傻福,管夫人的丫头不比我的荆倾差。”戚姬眯细着眼睛看着离去的婵心说。荆倾一愣笑了笑,“极心无二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