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龙纵身跃下,隐蔽在了山口的不远处,打探着元冥的人马。
“他们什么时候巡山巡到山门口了?只是躲了梼杌几天,他就这样指使人报复我啊?”句龙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找到个漏洞,轻手轻脚地靠近山口。可是走了没多远,因为句龙没有收敛灵力,早被警惕的元冥用灵识觉察到了。
“谁在那边?”元冥冲着句龙的方向质问着。句龙立马化身,依附在了一棵树里。那些士兵听见元冥的声音,都朝这个方向巡来,可是搜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丝毫的可疑之处。元冥便吩咐他们继续巡山,自己来解决。
元冥手举利器保护着自己,然后缓缓走近,他用灵识来测探着这里哪里灵气最重。虽说句龙依附在树立,寻常人根本看不见,可是这正是用灵力幻化而成的,灵识就能找到他准确的位置。就当元冥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句龙突然放弃了隐蔽,像箭一般冲了出来,就向元冥打去。元冥一心在寻觅暗处之人,并未料及他会突然之间出手,自己抵挡不住就被打退了几步。句龙趁机往山上跑,元冥却不甘示弱地从后面拦住他,两个人就在树林里面大打出手。几番过招下来,元冥觉得这个人很像当初自己追捕的那个剜眼贼,于是更加不留余地的想把句龙置于死地。
句龙却碍于颛顼并未使尽全力反击,且一门心思都在早些和依谣相聚,所以一分心,元冥腾空一脚就把句龙踢倒在地,几丝鲜血就从句龙嘴角溢出来。句龙无所谓的爬了起来,却还没有站稳,元冥就又狠狠地在他胸膛踢了几脚,句龙只得依靠在一棵树上喘着粗气。元冥一剑指着句龙说:“你是谁?”句龙用手背摸掉了嘴角的血,并未答话。
“你是当初和我交手的剜眼贼!”
“少废话!”句龙又朝元冥扑去,二人又是一番死缠烂打。只可惜句龙心神不宁,总是不能全力以赴,脸上已经被元冥打得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说,你为什么深夜潜入玄宫?”元冥看着趴在地上的句龙,冷冰冰地说着,“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在元冥的最后通牒之后,他见句龙依旧不言不语,也就一把拽起句龙,二话不说就用剑刺穿了句龙的小腹。句龙神情呆滞地看着元冥,元冥却卯足了劲抵着剑,逼着句龙后退撞到了一棵大树。月光正不偏不倚地照在句龙脸上,元冥这才真的看清了深夜来人的样子。
“是、是你……”
“元冥。”正当元冥认出句龙后,梼杌却匆忙赶来了,“这里交给我,你继续巡山。”
元冥看了看梼杌,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句龙,收起剑,大步的离开了。梼杌急忙扶起句龙说:“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放心,还有好多酒没和你喝,我不会先死的。”
“你小子,要么不出现,要么就这样劳师动众的出场!”梼杌边说边将自己灵力注入句龙体内,缓解他的伤势。
“依、依谣呢?”
“我就知道你是来找她的。她走了,我告诉了她最近你的境况,她应该也找你去了。”
“那我就,就先走了!”句龙挣扎着就要下山,梼杌连忙扶着他说:“你现在还在流血,要去哪里找她啊?把伤势稳定了再去。”
“没事,我能找到她,我知道她在哪里。这点、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句龙拍了拍梼杌的肩膀,跌跌撞撞地就下山了。
躲在一旁的元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依谣下山是为了找这个剜眼贼,他硬闯也是为了见依谣?元冥哼笑着坐在树下望着天上的浮月,叹自己的多情,叹自己的不自量力!只是,他是臭名昭著的剜眼疯子啊!依谣和他一起能安全吗?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元冥立马站了起来,消失在了漆黑的夜晚里。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他?”依谣急切地问着刚刚着陆的雪鸢,雪鸢只是随性地来回走着,根本不理睬依谣。但是依谣明白,雪鸢也没有找到他。依谣只得叹着气,抱膝坐在蜿蜒迂回的西江旁。西江城就是以这条江水命名的。它的两岸是郁郁葱葱的野草,足有一人高,紧密地分布着,像是西江的守卫死死守护着这条江水。天上躲在浮云后面的黄月,为西江穿上了朦胧的嫁衣,依谣看得枉自出神。忽而想起,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
那是自己第一次来西江。“怎么样,媳妇,漂亮吧?”句龙不放过任何机会占自己的便宜。
“你只有嘴上占便宜的功夫!”依谣摘过一根野草,在手里晃悠着,坐到了西江旁。
“你这话说的,我想真占便宜,你肯吗?”句龙边说边把头靠在了依谣肩上,依谣鄙视着他,一会抖抖肩,扭扭腰的,句龙就是不把头抬起来,依谣也只得泄气了,只恨自己没事儿说那种话干什么!
“喂,我说。”依谣又抖了抖肩,句龙只是闭着眼哼哼应和着,“我说我们解决了西江城的事之后,我们又去哪里啊?”
“你第一次出门,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我就是第一次出门,才不知道我们可以去哪里啊!”
“哦,那我也不知道。”
“你!”依谣握紧了粉拳,就像一拳给他打去,可是手刚抬起又无奈放下去了。
“能去的地方多了,不过我就喜欢这里。”
“这里?为什么呢?”
“从小我没有父母照顾,只要有人嘲笑我,欺负我,我就和他们打,可是打完之后还是觉得委屈,为什么别的小孩都可以合家欢乐地坐在一起,我就只能孤零零的。所以我总是跑来这里,一个人躺在草里面,听江水的潺潺之声,享天高地阔独我一人的辽阔,只有这样我才会释怀。然后伏羲也会来这里找我,劝我,教导我,那一刻我才觉得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关心我的!”句龙说着抬起了头,深情地看向依谣说,“现在又多了个媳妇疼我!”
“喂喂喂,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你媳妇啊?都是你一厢情愿地在叫我媳妇、媳妇的,我可没有……”依谣边说边羞得低下了头去,嘴角是清晰可见的笑容。
“那就算了!你就自己找地方去玩吧!”句龙双手抱头躺了下去。
“你怎么这样啊?我、我又不认识路……”